十二、小把戏
“让你注意点你就是不注意要是怀孕了该怎么办”唐萌哭着推开压在她身上的陈波，跑进了浴室，浴室里的亮了起来，响起了“哗哗”的流水声。陈波赤裸着身体，躺在快捷宾馆的双人床上，他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起了他的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带上了眼镜。他透过眼镜目不转睛地看着浴室的毛玻璃墙上印出来的唐萌的倩影，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过了一会儿，唐萌围着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幽怨地看了陈波一眼，坐在了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玩了起来。陈波侧躺着，呆呆地看着唐萌的背影。他直直地盯着唐萌的香肩，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少女的体香，不禁心潮澎湃，一把将唐萌身上的浴巾扯掉，将唐萌揽入了自己的怀中“起床了起床了快点”陈波被从美梦中惊醒，他发现自己身边并没有躺着令他朝思暮想的唐萌，而是和十多个大老爷们一起挤在一间狭小屋子的榻榻米上，他发现他仍然处在这个冷冰冰的令人绝望的世界之中。陈波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本能的去摸他的近视眼镜，却一无所获。他叹了口气，眼镜早已经被他们收走了，除了听课的时候可以戴眼镜，平时自己根本没有权利戴自己的眼镜。“帅哥，没让你起来，睡觉”马涛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呵斥道。陈波看了看马涛，他发现这个马涛面黄肌瘦的，高高的个子身上却没有什么肉，身上的肋骨一根根的凸显了出来，他的背弯曲着，瘦削的脸上一副冷峻的表情，活像一具活骷髅。陈波看了看其他人，他们也都差不多都一个样，一个个瘦骨嶙峋的，有一个娘娘腔走路都是颤巍巍的，好像已经站不稳了。陈波心想自己过段时间也差不多会变成他们这个样子吧其他人都在匆忙着穿着衣服，他们的衣服大多都是脏兮兮的，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洗了。已经穿好衣服的人很自觉地把那几床脏兮兮的被子叠成了豆腐块，放在了墙根底。“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是张衡，“来两个”张衡说完，从外面扔进来一把花花绿绿的袜子，然后迅速地关上了房门。坐在踏踏米上的人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去地铺上翻找着自己的袜子，其中有两个人穿好了袜子立刻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其他人都穿好了衣服，有的人穿上了袜子，还有的人打着赤脚，他们都散乱地坐在榻榻米上，显得很无所事事。不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了，从门外又钻进来一个脑袋，是刚才出去的郑鲁迪，“再来两个”说完，郑鲁迪关上了屋门。这时，从榻榻米上站起了两个人，走了出去。陈波静静地躺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王聪铭躺在他的身边，依然在打着呼噜，睡得很香。陈波躺在那里，闻着屋子里弥漫的着一股夹杂着脚汗和发霉的味道，不禁一阵一阵地作呕。陈波从上初中的时候就有咽炎的毛病，虽然说不是很严重，但是他每天早上刷牙和紧张焦虑的时候就会恶心干呕。这时陈波心里有了一个点子，他看到这里的人虽然把他非法监禁在这里，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扣留了自己的所有私人物品，但是他们对自己倒是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比较严重的伤害，比如受很严重的内伤或者外伤。看来自己只要顺着他们，自己的生命就不会有危险。陈波忽然想起刚开始来的时候他们逼着自己脱光了衣服，估计是在检查自己有没有什么传染病。看来他们不希望这里有死人的事情发生，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有什么病的话，说不定会把自己放了呐。陈波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呃”陈波趁着自己作呕，故意大声地干呕了一声，并且做出来一副很痛苦的表情。这时围坐在屋子里的三个人瞬间将目光转移到了陈波身上，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波。王聪铭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陈波的异样，急忙坐了起来，穿好了衣服，拍着陈波的背，说:“怎么了帅哥，哪里不舒服啊”陈波一边继续干呕着，一边表情痛苦地说:“我从小就有胃病，需要一直吃药哇”说着，陈波从嘴里呕出一股酸水，吐在了榻榻米上。王聪铭好像很害怕，他一边拍着陈波的背一边指着旁边一个人说:“张老板献爱心，快去给帅哥拿一个垃圾桶。”坐在榻榻米上的那个人立刻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拿了一个破纸篓子递给了王聪铭。王聪铭急忙把这个破纸篓子递给了陈波，让陈波趴在破纸篓子上面吐。虽然实际上陈波并没有他表面上那么痛苦，但是他为了能让这些人放过自己，故意大声地干呕着，把自己的好多不知道是胃酸还是唾液的东西吐到了那个破纸篓里。王聪铭好像很紧张，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陈波，一边用手搓着陈波的背。“帅哥，你他妈能不能别装死了”马涛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陈波的前面，呵斥道。“我没有装，我真是难受呃”说着陈波又往破纸篓里吐了一大口酸水，几乎都把那个破纸篓浸湿了。马涛看了看，摇了摇头，他冲着刚才那个张老板使了个眼色，那个张老板立刻开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刘老板到”那个张老板跟在刘老板后面，大声地说了一声。王老板立马把陈波拉了起来，陈波只穿了条内裤，赤条条地站在刘老板面前。刘老板看陈波还在干呕着，冷冷地对陈波说:“帅哥，你少他妈给老子装犊子，像你这样的帅哥老子见多了，哪一个老子不是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你再给老子难受一个”陈波强忍住干呕的感觉，沉默不语。他这个难受毕竟是装的，心里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难受了，不难受了。”陈波急忙说道。“老子管你有没有胃病，你不考察清楚考察明白，你家里人死光了你都出不去。”刘老板脸上阴云密布，说道。“对”张老板和马涛齐声应和道。“给帅哥穿好衣服，痛快点”刘老板说完，悻悻地走了出去。陈波被王聪铭拉着，走出了卧室。王聪铭一只手拉着陈波，一只手拿着自己的鞋子穿鞋，马涛也在一边穿着鞋，一边凶巴巴地催着陈波动作快点。陈波缓缓地穿上了自己的拖鞋，这时他抬头看到客厅上的沙发上睡了一个人。那人的被子盖的很严实，根本看不出那人长得什么模样，被子上搭着他的衬衣西裤。“看什么看赶快进去”正当陈波正纳闷的时候，马老板将陈波轰进了那间吃饭的屋子里。“帅哥起床”王聪铭将陈波拉进了屋子，大声说道。“帅哥起床”狭小的屋子里整整站了一圈儿人，他们都站在中间那个洗脚盆的四周，齐声应和道。王聪铭像昨天一样，拉着陈波走到了刘老板的面前。王聪铭首先弯着腰，一只手握着刘老板的手，一只手拉着刘老板的手臂，表情很谄媚地说道:“刘老板早上好辛苦了。”“王老板辛苦”刘老板冷冷地回答道。“刘老板辛苦了。”王老板说完，放开了刘老板的手，示意陈波去握手。陈波战战兢兢地试着去握刘老板的手，刘老板伸着手好像没有要握陈波手的意思。陈波很尴尬地把手悬在中间，弯着腰，低声说道:“刘老板早上好辛苦了，我来自”“手握好了吗”刘老板忽然凶狠地问道。陈波战战兢兢地抓住了刘老板的手，大着胆子问道:“刘老板早上好辛苦了，我来自河北张家口，名叫陈波。”刘老板看了陈波一眼，忽然声色俱厉地对王聪铭说道:“王老板，他是你带的，他如果不再好好考察，态度还是这么差，那只能说明你也有问题。”王聪铭好像很害怕，哈着腰，不住地点头。“帅哥辛苦”刘老板说完，放开了陈波的手。王聪铭继续拉着陈波与别的“老板”握手问好，屋子里有十多个人，陈波握手问好都记不住他们叫什么，每次每个老板都得和陈波自我介绍一番，说这些“真诚的友谊来自真正的自我介绍，我来自哪里，名叫什么”之类的千篇一律的话，听的陈波很反感，总感觉他们这些都是背的，一丁点儿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就像是别人嚼过的口香糖自己又拿过来嚼，索然无味。陈波在他们的第二天介绍中，终于记住了几个人的名字，除了王聪铭、马涛、郑鲁迪，还记住了张健、韩见平、董先法、警心波等几个“老板”的名字。但是让陈波头疼的，自己还是没有记住他们的各种详细信息，比如家庭成员、以前干什么工作的等等。陈波觉得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记得住这么多人的信息，陈波想到这里，不禁面露难色。“帅哥请结婚”王聪铭弯着腰给陈波递过来牙刷和口杯。“感谢”陈波惶恐地接过来，蹲在地上刷起了牙。王聪铭也接过一个其他“老板”递过来的牙刷和口杯刷起牙来。其他人有的已经刷了牙，有的在给别人端着洗脸盆洗脸。众人在里面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这时陈波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女孩子，他眯着眼仔细瞅了一下那个女孩儿，发现她就是那天给自己开门的那个女孩子。陈波不禁火冒三丈。自己在外面安心工作，虽然十分辛苦，挣得工资也不是很多，但是在自己看来还说的过去，毕竟才刚毕业一年。没想到被这几个贱女人把自己骗到这里被这些败类控制了起来，自己的随身物品、衣服、钱、银行卡和手机什么的就不说了，连自己都栽到了这里，失去了人身自由，连上厕所大便的时候都有人看着。要不是自己身边被这么多人时刻监视着，陈波说不定现在就会上去掐死那个贱人。对了，那个贱人叫什么陈留的，陈波想了起来。这时那个陈留似乎觉察到了陈波的在对她怒目而视，扭过头来对陈波说:“帅哥，你看什么看，眼睛再乱瞟一个试试再乱瞟，眼睛就别要了”陈波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屈辱地低下了头。陈留很轻蔑地笑了一下，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哎呀，挣钱了。”郑鲁迪打开了门，拿着一块儿破抹布走了进来，蹲在地上认真地擦起地来。“郑老板又在挣钱啊”站在墙边的董先法摇晃着肥胖的脑袋，问道。“是呀”郑鲁迪一边擦着地，一边回答道。“郑老板挣多少钱了”王聪铭眉飞色舞地说。“扫一扫七八百，拖一拖一千多呀。”郑鲁迪说道。“挣这么多”张健好像很惊奇。“挣这么多干啥去呀”董宪法问道。“盖房子，娶媳妇”“娶几个呀”站在一旁的韩见平扶着墙说，似乎他离开了墙就会摔倒。“能娶几个就娶几个”郑鲁迪擦完了地，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帅哥去不去小号呀”王聪铭对站在墙角的陈波说。“可不可以上个大的啊”陈波面露难色。陈波从小到现在都养成了每天早晨上大号的好习惯，尽管工作再忙也是每天定时排便，所以他没有便秘的毛病。来到这里第二天，由于吃的东西没什么营养，而且水也喝的不是很多，所以到现在陈波都没有怎么大便过。此时陈波面露难色地祈求着王聪铭，希望他能够发发善心让自己上个大号。“我和你说过不只一次了，开课后才能上大号，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听我说话你每天到底有没有在认真考察啊你想想今天上午刘老板和我说的话，如果不是你，我至于被刘老板说啊”王聪铭就像是训小学生的班主任那样教训着陈波。陈波静静地在那里听着，默不作声，似乎自己真正做错了什么。“哎，算了，我给你问问吧。谁让这里就我和你亲近呐。”王聪铭深深地谈了口气，说道。“董老板献爱心，问问陈波能不能上大号。”王聪铭对董先法说道。董先法摇晃着他那肥胖的身躯，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打开了门，摇了摇他那肥硕的脑袋，说道:“刘老板不准帅哥上大号，但是可以上小号。帅哥，你上不上小号呐”“上”陈波急忙回答道。陈波已经憋尿憋了很长时间了，如果再不上个小的，膀胱都快憋爆了。“带帅哥上小号”马涛一边说，一边跟着陈波和王聪铭走了出去。上完了小号，陈波被王聪铭他们带回了屋子。这时陈波发现屋子里的摆设又变成了他们平常的“吃饭模式”，也就是十几个矮塑料板凳被沿着墙根摆了一圈儿。陈波被带到了他的座位坐定，其他人也陆续落座。这时陈波注意到桌子两侧坐着的人矮塑料板凳的前面都放了一包拆开的纸巾。“愣着干嘛呀，挣钱呀”王聪铭不知道对谁说道。这时面对面坐着的张衡和郑鲁迪同时站了起来，从前面的那个桌子的一根铁丝上各取了一块破布，蹲在地上给每个人擦鞋。“赚了一百”郑鲁迪一边擦鞋一边自言自语道。“挣了三百，四百。”张衡一边擦着鞋一边说道。他们把所有“老板”的鞋都擦完之后，把那两块破布子叠好又挂到了那个桌子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帅哥，今天教你一个新游戏好不好”王老板转过头来对陈波说道。“嗯，好吧。”陈波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说道。“今天咱们玩一个叫做大小西瓜的游戏，游戏规则是这样的，说反话会说吧你说小西瓜的时候，手里要比划大西瓜的姿势，当你说小西瓜的时候，手机要比划大西瓜的姿势。还有一个就是同种西瓜不能说三次，明白吗”王老板极力解释道。“不明白。”陈波呆呆地看着王聪铭。“哦，这个意思明白吗前两个老板都说大西瓜或者小西瓜的时候，第三个人就不能再说同样的了。”王聪铭说道。“哦知道了。”陈波好像懂了。“行，那开始吧。怎么开始游戏知道吧”王聪铭问道。“嗯，知道，大小西瓜游戏由我开始。大西瓜”说着陈波比划了一个“小西瓜”的姿势。“小西瓜”张衡比划了一个“大西瓜”的姿势陈波就这样坐在那里被他们逼着和他们做这种无聊的游戏。做完了游戏，吃完了早饭，各位“老板”将碗筷收拾出去，将地打扫了一遍，摆好了凳子准备开课。陈波被他们围在中间，那个张健和郑鲁迪又和昨天一样，站在了黑板的前面，郑鲁迪看了看下面，指着张健对台下的人说道:“今天这个联欢会就由我为大家拉开，大家认不认识他”“不认识”坐在台下的人起哄道。“不认识不要紧，我给大家加深下印象。”张健清了清嗓子，说道:“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我来自河北石家庄，名叫张健。”“记不住，拍手，唱首。”站在台下的人齐声说道。“你说你最爱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他”张健哑着嗓子唱了起来，唱了一会儿，忽然门被打开了，“刘老板到”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刘老板走了进来，这时坐在下面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除了陈波，其他人都像疯了一样弯着腰低着头抓着刘老板的手念念有词，就像是忠实的信徒抓着先知的手那样祷告。“张老板，马老板”刘老板指了指他们，转身走了出去。“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张健和马涛面对面弯着腰，一边握手一边说道。说完，马涛转身走了出去，张健继续留在这里唱歌。陈波坐在台下，他看出来了，今天是那个叫做张健的要讲课了。果然，不出陈波所料，马涛在说了一大堆陈波听不清楚的话以后，伴随着掌声，张健自信地走了进来，他微笑着，好像要给人做演讲的演讲家一样。“首先像来自五湖四海的新老朋友道上我最真诚的祝福，大家早上好”“好”“现在好”“好”台上的张健和台下的观众一唱一和着。“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我来自河北石家庄，名叫张健。今天早上非常感谢寝室大领导和这名帅气的主持人给我这次上台与大家共同学习的机会。”张健一边说一边指了一下站在旁边的面无表情的马涛。“下面这个成功与财富的话题就有我和大家共同分享”张健在台上挥汗如雨，唾沫四溅地讲着，他声音很低沉，和蚊子一样，听得陈波昏昏欲睡，但是陈波不得不打起精神装作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因为站在一旁的马涛会时不时地呵斥他认真听课。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由于长时间地久坐，使陈波感觉到身体越来越不适，和早上一样，陈波又趁机开始干呕起来。“哇”的一声，陈波将一大口夹杂这胃酸的稀饭吐在了地上。这时所有的人都看着陈波呕吐，连台上讲课的张健都停了下来，“给帅哥拿个垃圾桶”王聪铭一边拍着陈波的背一边说道。这时陈波一边吐一边想，看来装病这这招还真管用，我把你们都搅的没法讲课了，看你们还放不放我走。“哇”陈波吐的更厉害了，他现在恨不得把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围坐在陈波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刘老板满脸阴云地走了进来，他指着王聪铭，说道:“王老板，马老板带帅哥出来。”说完，刘老板走出了房间。“来吧，帅哥，慢点”王聪铭搀扶起了呕吐不止的陈波，抓着陈波的手腕就往出走。陈波擦了擦嘴，一边走一边想，难道这是要放我走还是知道了我是装的要整我陈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向了自己未知的命运给读者的话:我时常在想，到底是什么使得一个个的正常人变得这么冷漠无情，不管他人的死活，疯狂地虐待他人。他们原本都是受害者，当他们习惯了加害者这个身份的时候，他们便会抓着这根救命稻草死不撒手，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抓的是一条引爆自己的导火索。就像是著名作家慕容雪村所说的，当一个人习惯了下跪，却忘了当初别人让他跪下时许下的让他翻身的承诺。gd180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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