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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领导”驾到

  穴居人

五一黄金周的第一天,作为国家级风景名胜区的黄山市显得格外的热闹。来自全国五湖四海的人们慕名而来,都想一睹这五岳之一中以奇著称的黄山。这时正值正午时分,黄山的街道上人头攒动,车辆川流不息。“嘀嘀”一个出租车司机一个劲儿地摁着喇叭,嘴里还在不停地用安徽方言骂着什么。坐在副驾上的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人和后面两个女孩子有说有笑,其中一个手上文着一个黑色蝴蝶的女孩子说:“让你来看看我家娟娟你还不乐意,现在来见了终于放心了吧”那个男的显得很尴尬,用手挠了挠头,打着哈哈:“是啊,没办法,离得这么远,我有点担心嘛”另一个女孩子怯生生地说:“你还这么说是吧不理你了”那个男的急忙说:“我说着玩的嘛,你不要当真嘛,等着再请你们吃顿好的不就行了,哈哈”那个手上文着黑色蝴蝶的女孩子一直在翻着那个男孩子的手机,似乎在证实着什么,听了那个男孩子的话,她又接着说:“说话算话了,我们下次就不想吃肯德基了,对了,刚才你给你家里打个电话,你家里不担心吧你妈也没说什么吧”那个男的又说:“没有,我妈可放心了,我现在都快三十了,还没找到对象,现在和我妈说找到对象了,我妈不知道有多高兴呐。”“那就好,那就好。”那个文着黑色蝴蝶的女孩子不置可否,又继续低下头翻着那个男的手机。那个男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只好坐在车里欣赏着黄山沿途的风景。过了一会儿,出租车到达了目的地,那个男的付了车钱,提着自己的行李,跟着两个女孩儿走到了一个破楼前。那个男的看了看前面那幢破旧的楼房,苦笑着说:“你们两个就住这里呀”其中一个女孩子一边走一边说:“是啊,这里房租便宜嘛,在住这里一个月可以省不少钱呐。”另一个手上纹身的女孩子又接着说:“你来看我家娟娟,你是客我们是主,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单地住在外面吧,我们娟娟会好好待你的,哈哈”那个男的听了,脸上的忧虑一扫而光,跟着那两个女孩儿走上了顶层。三人停在了顶层的一个房间前面,那个手上纹身的女孩儿伸手敲了敲门,这时那个男的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就开了,里面又出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热情地对那个男的说:“帅哥来了,进来坐”那个男的跟着这个开门的女孩子走进了屋,另外两个女孩子也走了进去,“砰”的一声,门不知道被谁紧紧的关闭了“都站着干嘛给帅哥搬凳子坐”马涛瞪着眼睛说。旁边的一个人急忙把叠在一起的矮板凳一个一个地取出来,递给了王聪铭。王聪铭一只手拉着陈波的手,另一只手接过了矮塑料板凳,弯着腰放在了陈波的后面。他又将一只矮塑料板凳放在了陈波的正对面,另外一个人随手将一个板凳放在了陈波的旁边。王聪铭示意陈波坐下,这时有一个人笑眯眯地走过来,对王聪铭说:“来吧,我来和帅哥聊会儿。”王聪明放开了陈波的手,指着那个人给陈波介绍:“这就是在我们公司做的非常好非常棒的郑老板,郑老板来帮你好好考察这个行业,让你快点考察清楚考察明白。郑老板和咱们一样,也是个大学生,在外面一个月也是挣五六千呐,你好好看看为什么郑老板选择留在这里。”王老板说完,示意陈波坐下。陈波坐了下来,那个郑老板也坐在了陈波的对面,笑眯眯地看着陈波,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坐在了矮塑料板凳上,有的人看着陈波,有的人坐在那里发呆,还有的人坐在那里捯饬着自己的手。这时有一个人两只手端着几个塑料杯走了进来,他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坐在门口的马涛,还有一杯递给了坐在陈波对面的郑老板,郑老板立刻站了起来,弯着腰,一边用双手接住了那个杯子,一边说:“感谢”那个人又将另一杯递给了王聪铭,王聪铭接过来又弯着腰递给了陈波,嘴里还在念叨着:“帅哥请用白兰地”陈波急忙接住了那个塑料杯,惶恐地说:“感谢感谢”郑老板端起塑料杯喝了一口,抹了抹嘴,将那个小塑料杯放在了自己两脚之间,微笑地对陈波说:“帅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啊”陈波看了看郑老板,这时他才发现这个郑老板原来是个帅小伙。陈波这一天一夜都太害怕了,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些人的长相。这个郑老板长得很白,皮肤和女孩子一样白皙,大大的眼睛,短短的头发,稚嫩的脸庞却有一种莫名的沧桑,仿佛与他的实际年龄很不相符。陈波摇了摇头,说:“不好意思,不记得了。”这个郑老板笑了笑,又接着说:“我就知道你不记得,没好好考察吧。不记得不要紧,我给你加深下印象,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我来自河北石家庄,名叫郑鲁迪。记住啊,这下可别忘了啊。”陈波挺了挺腰,说:“嗯,记住了。”郑鲁迪又接着说:“帅哥,你一定要记住了,这样你可以考察的快一点。之前都不只一次和你说过了,如果你考察不清楚考察不明白,你家里死了人都出不去。帅哥你现在应该很想出去吧”“嗯,是的,还好吧”陈波无力地回答到。这时陈波没有注意到,坐在陈波旁边的王聪铭一个劲儿地再给郑鲁迪使眼色。郑鲁迪心领神会,立刻变了一种阴森的脸色对陈波说:“帅哥,之前王老板和你说的你又不记得了吧不要说模棱两可的话,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再说,你看看你坐的姿势,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脚跟靠在凳子腿上,坐直了,两手放在膝盖上,希望你别让马老板来提醒你。马老板以前是当兵的,是个兵痞子,连部队都管不了,所以才来干这行了。这个行业水很深的,有它好的一面,也有它坏的一面。希望你不要用你的任性挑战行业的耐性。明白了吧帅哥。”“明白了,明白了。”陈波纠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急忙回答到。“哎”郑鲁迪叹了口气,接着说:“明白就好,我这么说是为了你好,因为我吃过的亏不想让你去吃。你好好体会下吧,现在不就是聊天嘛,你好好看看,看看这些老板为什么留在这里,比如我,我家是河北省石家庄市辛集的,家里有爸爸、妈妈和一个姐姐,我爸爸和妈妈现在快六十岁了,还在家里务农,他们在家里种梨树,对了,帅哥,你父母是做什么的”陈波用恳求的语气说:“我可不可以喝口水啊”郑鲁迪笑着说:“嗯,当然可以呀,合理的要求可以提,不合理的要求就烂在肚子里吧。”陈波低头将那个小塑料杯拿起来,轻轻地喝了一口试试水温,然后一饮而尽。陈波轻轻地放下水杯,对郑鲁迪说:“我家里有父母,哥哥,我父母在家种菜。”郑鲁迪接着说:“哦,那应该挺辛苦的吧我父母种梨树,一到收获的季节都快忙死了,我放假的时候一般都回家帮我父母去果园收果子什么的。对了,帅哥,你哥哥多大年纪了,是做什么的”陈波一听,立刻警觉了起来,因为他以前听说过传销里面教唆他人去骗自己最亲近的人,哥哥骗弟弟,爸爸骗女儿,表哥骗表弟,骗亲戚,骗朋友,骗同事等等。但是陈波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很平静地回答道:“我哥三十多了,是做建材买卖的,给人安装门子什么的。”“哦,那他应该结婚了吧有孩子了吧”郑鲁迪接着问“嗯,结了,有两个孩子。”陈波很小心地回答着,尽量很少地透露着自己家人的信息,好不被这些人抓到什么把柄,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人要怎么对自己。这时坐在陈波旁边的王聪铭瞅了一眼陈波的水杯,站了起来,拿着陈波的水杯,走出了屋子。这时立马有一个人坐在了刚才王聪铭坐的那个位置,那人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已经揉烂的烟盒,从那个烟盒里取出一个打火机和一支香烟。他用手指夹着那只烟,将打火机递给了另外一个人,说:“张老板献爱心”那个张老板立刻站起来用两手接过打火机,弯着腰给那个人点烟。那人吸了一口,低声地说“感谢”然后坐在那里默默地抽起了烟。这时门开了,王聪铭端着陈波的水杯走了进来,他走到陈波旁边,弯着腰将水杯递给了郑鲁迪。郑鲁迪立刻站了起来,弯着腰两手将水杯接住,然后一边又弯着腰用双手将水杯递给了陈波,一边说:“帅哥请用白兰地”陈波接过了水杯,说了声“感谢”。那个闷头抽烟的人一看见王聪铭回来了,马上就站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王聪铭又坐到了陈波的旁边。郑鲁迪坐定,接着说道:“帅哥,看你还挺能喝水的啊,听说你是个大学生啊,什么学校,在哪念的啊”陈波拿起了水杯,大大地喝了一口,说:“是啊,大学本科,河北工程大学,在河北邯郸。”“嗯,一看你就像个大学生,很有气质啊。”郑鲁迪微笑着说。“嗯,是,我看你也像大学生。”陈波放下了水杯,趁机挪了挪已经磨破的屁股,说。“嗯,我也是大学生,不过学校没你好,我是个大专生。”郑鲁迪又接着说。“那你毕业多久了,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啊”陈波急切地问到。“帅哥,这个也是你考察的内容,你看见黑板了吗”郑鲁迪用手指了指黑板,说:“它会告诉你的,你仔细看黑板,里面什么都有。”陈波努力地看着那块模糊地黑板,但是却什么也看不到“帅哥,和你说说我的经历吧,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呐我看你的状态好像不怎么想听。”郑鲁迪笑着说。“嗯,是啊,有点累,直直地坐了一天了。”陈波无奈地回答道。“哎,好吧。”郑鲁迪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不想尽快考察,那我不说了。是你自己想在这里考察一辈子,等我们走了,再让别的老板来帮你考察,我们这里就是三多,家多,人多,时间多,有的是时间陪你玩,等我们走了,还有下一批人陪你考察,等他们走了,还有下下批。”“那你说吧,我好好考察就是了。”陈波无奈地说到。“那就好,那我继续说了啊。我就读于石家庄的一所专科学校里,大学也没怎么好好学习,玩了三年,大学毕业的时候也没找到什么好的工作,后来学校来了好多培训编程的,说是到他们那里培训后就可以找到编程的工作,一个月工资至少七八千,好的甚至过万。后来我没办法,总不能毕业了没工作吧,只好报了一个培训班。培训java编程,你知道吗”郑鲁迪问道。“知道,学过,我大四的时候还自学过安卓开发,自己还开发过一个小软件发布到了几个大的安卓a网站上。”陈波甚至有点得意地说,但是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的得意立刻烟消云散。“真看不出你还是个技术大牛呐,厉害。”郑鲁迪有点惊奇,又接着说:“我在那里学了几个月,办了两万多块钱的贷款,后来学完的时候培训机构帮着我们做假简历,简历上写我们已经有了几年的工作经验,有过什么什么项目经验。后来去面试也没有找到工作,只好又去网上投简历,现在还在还那个培训机构的贷款,现在想想那些培训机构真是坑爹呀”“嗯,是啊,我差点也去了,后来觉得不靠谱,把预收的两百块钱要回来就没去了。”陈波说。“嗯,是啊,我后来到网上投简历,找到一个给学校装卡机的工作。”郑鲁迪说。“什么是卡机啊”陈波问道。“学校食堂那些刷卡的机器见过没啊就是那些机器,我后来就在那些学校里安卡机。干了一段时间,后来在网上找女朋友,这不掉的这里来了吗哈哈”郑鲁迪笑着说。陈波也干笑了几声,他想不通掉到这里还有什么好笑的。“帅哥,你有没有谈过女朋友啊”“女朋友”陈波一时语塞,接着说:“谈过一个女朋友。”“你个那个女朋友谈了多长时间啊”郑鲁迪问到。“谈了五年。”陈波平静地说。“五年”郑鲁迪很诧异,说:“那可惜了,为什么最后分手了啊”“她家里不同意我们,她的妈妈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陈波说。“哦,嫌你家里穷啊,她家条件应该很好吧”郑鲁迪说。“是的,她的爸爸在县里交通局上班。”陈波说。“这样啊,帅哥,你想不想听听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郑鲁迪微笑着说。“嗯,你说吧,我听。”陈波说。“嗯,那会儿我的家里一直催我找对象,说我老大不小了,然后我就在网上的一个相亲网站上注册了一个会员,我就在上面疯狂地加人聊天,好多聊着聊着就不聊了,这时我发现有一个女孩儿对我很关心,于是我就和她一直联系着。后来聊了一段时间,她和我说总不能这么一直网恋着啊,总得见见面啊,我想也是,于是就趁着放假买了一张火车票过来了”陈波听着郑鲁迪的话,内心却陷入了沉思“25、26、27、28、29、30”陈波一边做着引体向上,一边嘴里默默地念着。他做完最后一个引体向上,放开了抓着单杠的手,身体落在了地上。他蹲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这天是他高考的最后一天,刚刚下午还奋斗在高考的考场奋笔疾书,现在已经彻底自由了,无拘无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班主任什么的谁都管不了自己了。刚那会儿和宿舍的哥们吃完了饭,大家都喝了酒,高考结束了,不管结果怎么样,每个人都很开心。陈波觉得自己坚持了三年的身体锻炼还应该坚持到最后一天,于是和宿舍人在网吧打完游戏后,就回到学校操场上跑步。陈波跑完了步,又刚刚做完了引体向上,蹲在地上歇了一会儿,准备回宿舍收拾一下明天回家的东西。陈波站了起来,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很享受此刻自由的感觉。他睁开了双眼,扶了扶眼镜。这时,他忽然看到从远处乒乓球台那边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缓缓的走着,离陈波越来越近。这时陈波才发现,那是他的女朋友唐萌。唐萌似乎很忧郁,水灵灵的眼睛里闪着泪光。陈波快步迎了上去,张开双臂想抱住唐萌。陈波的手刚揽住唐萌的肩膀,就被唐萌一把挡了下来。陈波很诧异,对唐萌说:“怎么了”唐萌蹲了下来,捂着脸,啜泣了起来。陈波也急忙蹲在了唐萌的对面,用手抓着唐萌的手,急切着问:“怎么了你和我说呀”唐萌撇开陈波的手,继续捂着脸啜泣。陈波没办法,他这个人最见不得女孩子流眼泪,尤其还是自己爱的人,他只好站起来,绕到了唐萌的背后,他从后面拉开唐萌的手,轻轻地亲了唐萌脸颊一下。唐萌一下站了起来,转过身子对着陈波的胸口就是一阵的捶打。陈波一把抓住唐萌的手,将唐萌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唐萌努力地挣脱着,无奈陈波的双臂像铁箍一样紧紧地抱着自己,她没有办法,只好放弃了反抗,委屈地说:“你还和我搞对象了,今天都高考完了,你都没说陪陪我,你和你们宿舍人去吃饭,我和我们宿舍人吃完饭后一直在宿舍等你,你都没说来陪我,明天都各自回家了,万一以后见不到””唐萌一边说,一边用手抹着眼泪。陈波很愧疚,一手揽着唐萌的腰,一手帮着唐萌擦着眼泪,说:“傻瓜,怎么会呐,今天本来考完试想和你去网吧通宵的,后来看看钱花的差不多了,所以就没有去联系你。”唐萌抓起陈波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疼的陈波都叫了出来。唐萌说:“你钱花完了,我这还有了嘛,你和我谈对象,还怕花我的钱咱们都不是一起的嘛。”陈波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都被咬出了血印子了,说:“我家是没钱,但是我也不希望让你觉得我是在吃软饭。我考上大学,就可以挣钱了,到时候我养你。”唐萌听了,立马倒在了陈波的怀里,紧紧地抱着陈波,陈波也紧紧地将唐萌抱的更紧了。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将他们两个人分开“帅哥,帅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郑鲁迪打断了陈波的思绪,将陈波拉回来了冷冰冰的现实之中。“听了,你继续。”陈波回应到。“哦,好吧。”郑鲁迪说到,“后来我就安下心来好好考察,等到我考察清楚考察明白我发现这是我人生的一个机会,于是我就选择留了下来。帅哥,你的那个女朋友无非是带给你一个行业给你看,等你考察清楚考察明白了,是走是留随便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想走的话就高高兴兴地来,平平安安地回去。我们不敢保证你高高兴兴地回去,但是我们可以保证你平平安安地回去”这时,“砰”的一声,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刘老板到”。刘老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了陈波面前。屋里的人“呼啦”一声全都站了起来,陈波也被王聪铭拉了起来。这时屋里的人都围在了陈波的四周,一个个又没有了刚才的微笑,全部恶狠狠地看着陈波。刘老板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帅哥,我听说你不好好考察啊”陈波非常害怕,他不知道这个刘老板又要对自己做什么,于是战战兢兢地说:“没有,我在在好好考察。”刘老板用拳头朝陈波的胸口轻轻地杵了两拳,轻蔑地说:“老子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也不管你想怎么考察。总之你考察不清楚考察不明白你家里死了人你都出不去。”“对”围在陈波四周的人又在附和着。“等一会儿,会过来一名非常受人尊敬的领导,他听说你来到这里不好好考察,想过来看看你,他以前是混黑社会的,脾气非常不好,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虐待你们这些新来的帅哥,他能在这地方干这种行业,足以说明他的实力。”刘老板顿了顿,用手又拍了拍陈波的脸颊,咬着牙恶狠狠地说:“等下,我希望受人尊敬的领导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我希望你配合他的工作,而不是去配合他去说话,如果你惹着他不开心了,你越担心什么。什么就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对”旁边的人又应和道。此时陈波几乎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抖,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刘老板轻蔑地看着陈波,说:“送你四个字,好自为之。”说完,刘老板转身走出了屋子,旁边的人立刻关上了屋门。“行了行了,搞起搞起了。”王聪铭一手抓着陈波的手腕一边说,好像他们对这样的恐吓和威胁已经习以为常。围在陈波周围的人好像又没有了刚才那种麻木的神情,从陈波周围散开了,只留下了王聪铭和马涛站在了陈波的两旁。那些人有的走出了屋子,剩余的人都在摆放着矮塑料板凳,不一会儿就将那些叠在一起的矮塑料板凳就摆成了吃饭时的那个样子。王聪铭又将陈波拉到了那个靠近桌子的位置,让陈波坐在了矮塑料板凳上。接着王聪铭又弯着腰将陈波的水杯递给了陈波,说:“帅哥请用白兰地”陈波惊恐地回答道:“感谢。”王聪铭递完了水杯,转身坐在了陈波的旁边。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地都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瘦骨嶙峋的人走了进来,他端着一个玻璃杯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他走到了桌子前面,一边嘴里怔怔有词:“尊敬的领导请用白兰地”一边弯着腰将那个杯子放在了桌子中间。这时坐在桌子正对面的一个人从背靠着的衣柜拿出三张叠成三角形的纸巾递给了站在桌子前面的那个人。那个人将这三张纸叠好了,整齐地码在桌子上。接着他又将桌子后面靠着窗户一侧的矮塑料板凳上放着的四张塑料板子撤出来一张,放在了旁边。接着那个人颤颤巍巍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这时屋子里很安静,陈波仿佛连自己的心跳都可以听的见。这时坐在陈波一个长得很凶悍的一个人笑眯眯地说:“带帅哥玩游戏呀”王聪铭一拍自己脑袋,说:“哎呀,怪我,都差点忘了带你玩游戏了,你看我这记性,上午教你的那个一到二十九的游戏你还记得不了”“记得。”陈波说道。“嗯,记得就好,开始吧。”王聪铭说。“一到二十九游戏由我开始,一二”陈波说道。“三”“四五”“二十八”王聪铭很猥琐地说着,然后笑眯眯地盯着陈波。陈波明知道这些人是在配合整自己,但是也很无奈,说:“二十九好吧,我来一首吧。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我来自河北张家口,名叫陈波”“记不住,拍手,唱首”其他人附和道。陈波一边拍手一边唱着:“消失的光阴散在风里,彼此为着目标相距。凝望夜空,往日是谁,领会心中疲累。来忘掉错对,来怀念过去,痛苦患难日子总有乐趣”“砰”的一声,门被刘老板打开了。刘老板冷冷地说:“尊敬的领导到”“呼啦”所有人全部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陈波也被王聪铭从座位上拉了起来。王聪铭紧紧地抓着陈波的手腕,仿佛生怕陈波跑掉。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衬衣西裤的人,他目露凶光,扫了陈波一眼,与他目光相交的陈波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别处。这个穿着衬衣西裤的人径直走到了那个桌子后面,这时立刻有两个人从两边走了上去,趴在地上用破布子给那个人擦鞋。这时门外一个人端着一个盆走了进来,站在了那个“领导”的旁边。那个“领导”看到那两个人趴在地上给自己擦鞋,不住地说着“感谢”正当陈波害怕不知所措的时候,王聪铭拉着陈波走到了那个“领导”的对面。王聪铭深深地弯着腰,低着头,一手握着“领导”的手,一手抓着“领导”的手腕,嘴里念念有词:“尊敬的领导早上好辛苦了,我来自河北邢台,名叫王聪铭。我代表尊敬的寝室大领导以及全体业务员向尊敬的领导以及尊敬的领导整天网下精英问好,今天早上非常欢迎尊敬的领导到我寝室光临指导,我寝室非常需要尊敬领导的帮助,尤其是我”那个“领导”眯着眼睛,黝黑的脸上闪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他握了握王聪铭的手,说:“王老板辛苦”王聪铭站直了,放开了“领导”的手,示意陈波去和“领导”握手问好。陈波弯着腰,战战兢兢地伸过手去握那个“领导”的手。那个“领导”向前伸着手,脸上立刻变成一副很阴森的表情瞪着陈波,看那阵势恨不得要将陈波生吞活剥。王聪铭站在一旁,小声地说:“帅哥,又忘了怎么和领导问好了说呀。”陈波感觉自己的心都到了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说:“尊敬的领导,领导早上好辛苦了,辛苦了。”王聪铭仿佛很着急,低声地说:“说,我来自什么地方,名叫什么”陈波依然结结巴巴地说:“我来自河北张家口,名叫陈波。”“啪啪”陈波被那个“领导”左右开工扇了两个耳光。这个“领导”下手很重,陈波被打的两眼直冒金星,他舔了一下嘴角被打出的淤血,但也无可奈何。“帅哥,你来了多久了”那个“领导”质问到。陈波弯着腰,头向上抬着,眼睛尽量去看着那个“领导”眼睛。“第二天了。”陈波回答到。“啪”那个领导又给了陈波一记响亮的耳光,陈波被打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第二天了第二天连句话都说不清楚”那个“领导”咆哮着,唾沫四溅。陈波呆呆地看着那个领导,被吓的默不作声。给“领导”擦鞋的两个人擦完了鞋,将擦鞋的破布子挂在了桌子下边的横梁上,站在了旁边。“你看看你握手的姿势,你们就是这么教他的吗”“领导”继续在发飙。站在陈波一旁的马老板朝陈波的脚面狠狠地踢了一脚,一边抓着陈波的脖颈使劲地往下摁,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你他妈还不会问好是不是。脚并拢,弯腰九十度,双手注视对方眉心”陈波被摁着很难受,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逆来顺受。陈波尽可能的抬着头,但是被马涛摁着脖颈怎么也看不到那个“领导”的眉心。“帅哥,给我记住这个姿势,以后不管碰到谁,不管是大领导,领导,还是你家的老板,问好的时候都要保持着这个姿势等下再收拾你帅哥辛苦”“领导”甩开了陈波的手,陈波被王聪铭拉到了一旁,陈波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景象。在屋子里站了一圈儿的人排着队依次和那个“领导”握手。那两个人还趴在地上给这个“领导”擦着鞋,他们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衣服是否被地上的灰尘弄脏了,全神贯注地将这个“领导”的皮鞋擦的一尘不染。这个“领导”仿佛也很享受这个过程,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仿佛无视周围人的存在。陈波感到自己的脚火辣辣的疼,昨天反抗挨打受得伤,加上今天无缘无故吃的耳光,使陈波不再敢有什么反抗的想法了。陈波隐隐地感觉到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就像是一群嗜血的行尸走肉,隐藏在一副副笑脸的后面是一张张面目狰狞的脸,正准备将自己的血肉吃的一干二净,连骨头也不留。自己已经丧失一切了,连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监视着,甚至上个厕所那个王聪铭也是形影不离,只要自己一站起来,他就立马抓着自己的手腕,深怕自己一个想不开跑掉,陈波可不认同他们说的什么跟踪监视自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手机也被他们收起来了,就连打电话的时候手机也不在自己手上,想小偷小摸地给家里通风报信让家里报警几乎是不可能的。家里的人好像也没有怀疑,因为被监视着,只要自己打电话时不按着那个刘老板教的说,刘老板等打完电话对自己就是拳脚相加。自己打电话也被录音了,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挨打吃苦头就不说了,谁知道这群疯子能干出什么事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陈波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无依无靠,孤军奋战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一块肥肉,躲在暗处的恶魔正在张着血盆大口,将自己一块块地肢解给读者的话:作者随笔:传销在中国大陆上传播了尽二十年,传销份子已经将人的心理研究的透透的,他们知道怎么令别人害怕,也知道如何将谎话说的令别人信以为真。不过谎话始终是谎话,传销份子也不可能点石成金。愿那些至今仍在沉迷与传销被欺骗和欺骗他人的传销份子,能够在谎言被揭穿的那天,保留着自己的良知,不要再为虎作伥下去,停止祸害那些穷苦善良的不能为自己维护权益的老百姓。gd1806102:五一黄金周的第一天,作为国家级风景名胜区的黄山市显得格外的热闹。来自全国五湖四海的人们慕名而来,都想一睹这五岳之一中以奇著称的黄山。这时正值正午时分,黄山的街道上人头攒动,车辆川流不息。“嘀嘀”一个出租车司机一个劲儿地摁着喇叭,嘴里还在不停地用安徽方言骂着什么。坐在副驾上的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人和后面两个女孩子有说有笑,其中一个手上文着一个黑色蝴蝶的女孩子说:“让你来看看我家娟娟你还不乐意,现在来见了终于放心了吧”那个男的显得很尴尬,用手挠了挠头,打着哈哈:“是啊,没办法,离得这么远,我有点担心嘛”另一个女孩子怯生生地说:“你还这么说是吧不理你了”那个男的急忙说:“我说着玩的嘛,你不要当真嘛,等着再请你们吃顿好的不就行了,哈哈”那个手上文着黑色蝴蝶的女孩子一直在翻着那个男孩子的手机,似乎在证实着什么,听了那个男孩子的话,她又接着说:“说话算话了,我们下次就不想吃肯德基了,对了,刚才你给你家里打个电话,你家里不担心吧你妈也没说什么吧”那个男的又说:“没有,我妈可放心了,我现在都快三十了,还没找到对象,现在和我妈说找到对象了,我妈不知道有多高兴呐。”“那就好,那就好。”那个文着黑色蝴蝶的女孩子不置可否,又继续低下头翻着那个男的手机。那个男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只好坐在车里欣赏着黄山沿途的风景。过了一会儿,出租车到达了目的地,那个男的付了车钱,提着自己的行李,跟着两个女孩儿走到了一个破楼前。那个男的看了看前面那幢破旧的楼房,苦笑着说:“你们两个就住这里呀”其中一个女孩子一边走一边说:“是啊,这里房租便宜嘛,在住这里一个月可以省不少钱呐。”另一个手上纹身的女孩子又接着说:“你来看我家娟娟,你是客我们是主,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单地住在外面吧,我们娟娟会好好待你的,哈哈”那个男的听了,脸上的忧虑一扫而光,跟着那两个女孩儿走上了顶层。三人停在了顶层的一个房间前面,那个手上纹身的女孩儿伸手敲了敲门,这时那个男的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就开了,里面又出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热情地对那个男的说:“帅哥来了,进来坐”那个男的跟着这个开门的女孩子走进了屋,另外两个女孩子也走了进去,“砰”的一声,门不知道被谁紧紧的关闭了“都站着干嘛给帅哥搬凳子坐”马涛瞪着眼睛说。旁边的一个人急忙把叠在一起的矮板凳一个一个地取出来,递给了王聪铭。王聪铭一只手拉着陈波的手,另一只手接过了矮塑料板凳,弯着腰放在了陈波的后面。他又将一只矮塑料板凳放在了陈波的正对面,另外一个人随手将一个板凳放在了陈波的旁边。王聪铭示意陈波坐下,这时有一个人笑眯眯地走过来,对王聪铭说:“来吧,我来和帅哥聊会儿。”王聪明放开了陈波的手,指着那个人给陈波介绍:“这就是在我们公司做的非常好非常棒的郑老板,郑老板来帮你好好考察这个行业,让你快点考察清楚考察明白。郑老板和咱们一样,也是个大学生,在外面一个月也是挣五六千呐,你好好看看为什么郑老板选择留在这里。”王老板说完,示意陈波坐下。陈波坐了下来,那个郑老板也坐在了陈波的对面,笑眯眯地看着陈波,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坐在了矮塑料板凳上,有的人看着陈波,有的人坐在那里发呆,还有的人坐在那里捯饬着自己的手。这时有一个人两只手端着几个塑料杯走了进来,他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坐在门口的马涛,还有一杯递给了坐在陈波对面的郑老板,郑老板立刻站了起来,弯着腰,一边用双手接住了那个杯子,一边说:“感谢”那个人又将另一杯递给了王聪铭,王聪铭接过来又弯着腰递给了陈波,嘴里还在念叨着:“帅哥请用白兰地”陈波急忙接住了那个塑料杯,惶恐地说:“感谢感谢”郑老板端起塑料杯喝了一口,抹了抹嘴,将那个小塑料杯放在了自己两脚之间,微笑地对陈波说:“帅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啊”陈波看了看郑老板,这时他才发现这个郑老板原来是个帅小伙。陈波这一天一夜都太害怕了,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些人的长相。这个郑老板长得很白,皮肤和女孩子一样白皙,大大的眼睛,短短的头发,稚嫩的脸庞却有一种莫名的沧桑,仿佛与他的实际年龄很不相符。陈波摇了摇头,说:“不好意思,不记得了。”这个郑老板笑了笑,又接着说:“我就知道你不记得,没好好考察吧。不记得不要紧,我给你加深下印象,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我来自河北石家庄,名叫郑鲁迪。记住啊,这下可别忘了啊。”陈波挺了挺腰,说:“嗯,记住了。”郑鲁迪又接着说:“帅哥,你一定要记住了,这样你可以考察的快一点。之前都不只一次和你说过了,如果你考察不清楚考察不明白,你家里死了人都出不去。帅哥你现在应该很想出去吧”“嗯,是的,还好吧”陈波无力地回答到。这时陈波没有注意到,坐在陈波旁边的王聪铭一个劲儿地再给郑鲁迪使眼色。郑鲁迪心领神会,立刻变了一种阴森的脸色对陈波说:“帅哥,之前王老板和你说的你又不记得了吧不要说模棱两可的话,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再说,你看看你坐的姿势,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脚跟靠在凳子腿上,坐直了,两手放在膝盖上,希望你别让马老板来提醒你。马老板以前是当兵的,是个兵痞子,连部队都管不了,所以才来干这行了。这个行业水很深的,有它好的一面,也有它坏的一面。希望你不要用你的任性挑战行业的耐性。明白了吧帅哥。”“明白了,明白了。”陈波纠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急忙回答到。“哎”郑鲁迪叹了口气,接着说:“明白就好,我这么说是为了你好,因为我吃过的亏不想让你去吃。你好好体会下吧,现在不就是聊天嘛,你好好看看,看看这些老板为什么留在这里,比如我,我家是河北省石家庄市辛集的,家里有爸爸、妈妈和一个姐姐,我爸爸和妈妈现在快六十岁了,还在家里务农,他们在家里种梨树,对了,帅哥,你父母是做什么的”陈波用恳求的语气说:“我可不可以喝口水啊”郑鲁迪笑着说:“嗯,当然可以呀,合理的要求可以提,不合理的要求就烂在肚子里吧。”陈波低头将那个小塑料杯拿起来,轻轻地喝了一口试试水温,然后一饮而尽。陈波轻轻地放下水杯,对郑鲁迪说:“我家里有父母,哥哥,我父母在家种菜。”郑鲁迪接着说:“哦,那应该挺辛苦的吧我父母种梨树,一到收获的季节都快忙死了,我放假的时候一般都回家帮我父母去果园收果子什么的。对了,帅哥,你哥哥多大年纪了,是做什么的”陈波一听,立刻警觉了起来,因为他以前听说过传销里面教唆他人去骗自己最亲近的人,哥哥骗弟弟,爸爸骗女儿,表哥骗表弟,骗亲戚,骗朋友,骗同事等等。但是陈波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很平静地回答道:“我哥三十多了,是做建材买卖的,给人安装门子什么的。”“哦,那他应该结婚了吧有孩子了吧”郑鲁迪接着问“嗯,结了,有两个孩子。”陈波很小心地回答着,尽量很少地透露着自己家人的信息,好不被这些人抓到什么把柄,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人要怎么对自己。这时坐在陈波旁边的王聪铭瞅了一眼陈波的水杯,站了起来,拿着陈波的水杯,走出了屋子。这时立马有一个人坐在了刚才王聪铭坐的那个位置,那人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已经揉烂的烟盒,从那个烟盒里取出一个打火机和一支香烟。他用手指夹着那只烟,将打火机递给了另外一个人,说:“张老板献爱心”那个张老板立刻站起来用两手接过打火机,弯着腰给那个人点烟。那人吸了一口,低声地说“感谢”然后坐在那里默默地抽起了烟。这时门开了,王聪铭端着陈波的水杯走了进来,他走到陈波旁边,弯着腰将水杯递给了郑鲁迪。郑鲁迪立刻站了起来,弯着腰两手将水杯接住,然后一边又弯着腰用双手将水杯递给了陈波,一边说:“帅哥请用白兰地”陈波接过了水杯,说了声“感谢”。那个闷头抽烟的人一看见王聪铭回来了,马上就站了起来,坐到了一旁。王聪铭又坐到了陈波的旁边。郑鲁迪坐定,接着说道:“帅哥,看你还挺能喝水的啊,听说你是个大学生啊,什么学校,在哪念的啊”陈波拿起了水杯,大大地喝了一口,说:“是啊,大学本科,河北工程大学,在河北邯郸。”“嗯,一看你就像个大学生,很有气质啊。”郑鲁迪微笑着说。“嗯,是,我看你也像大学生。”陈波放下了水杯,趁机挪了挪已经磨破的屁股,说。“嗯,我也是大学生,不过学校没你好,我是个大专生。”郑鲁迪又接着说。“那你毕业多久了,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啊”陈波急切地问到。“帅哥,这个也是你考察的内容,你看见黑板了吗”郑鲁迪用手指了指黑板,说:“它会告诉你的,你仔细看黑板,里面什么都有。”陈波努力地看着那块模糊地黑板,但是却什么也看不到“帅哥,和你说说我的经历吧,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呐我看你的状态好像不怎么想听。”郑鲁迪笑着说。“嗯,是啊,有点累,直直地坐了一天了。”陈波无奈地回答道。“哎,好吧。”郑鲁迪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不想尽快考察,那我不说了。是你自己想在这里考察一辈子,等我们走了,再让别的老板来帮你考察,我们这里就是三多,家多,人多,时间多,有的是时间陪你玩,等我们走了,还有下一批人陪你考察,等他们走了,还有下下批。”“那你说吧,我好好考察就是了。”陈波无奈地说到。“那就好,那我继续说了啊。我就读于石家庄的一所专科学校里,大学也没怎么好好学习,玩了三年,大学毕业的时候也没找到什么好的工作,后来学校来了好多培训编程的,说是到他们那里培训后就可以找到编程的工作,一个月工资至少七八千,好的甚至过万。后来我没办法,总不能毕业了没工作吧,只好报了一个培训班。培训java编程,你知道吗”郑鲁迪问道。“知道,学过,我大四的时候还自学过安卓开发,自己还开发过一个小软件发布到了几个大的安卓a网站上。”陈波甚至有点得意地说,但是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的得意立刻烟消云散。“真看不出你还是个技术大牛呐,厉害。”郑鲁迪有点惊奇,又接着说:“我在那里学了几个月,办了两万多块钱的贷款,后来学完的时候培训机构帮着我们做假简历,简历上写我们已经有了几年的工作经验,有过什么什么项目经验。后来去面试也没有找到工作,只好又去网上投简历,现在还在还那个培训机构的贷款,现在想想那些培训机构真是坑爹呀”“嗯,是啊,我差点也去了,后来觉得不靠谱,把预收的两百块钱要回来就没去了。”陈波说。“嗯,是啊,我后来到网上投简历,找到一个给学校装卡机的工作。”郑鲁迪说。“什么是卡机啊”陈波问道。“学校食堂那些刷卡的机器见过没啊就是那些机器,我后来就在那些学校里安卡机。干了一段时间,后来在网上找女朋友,这不掉的这里来了吗哈哈”郑鲁迪笑着说。陈波也干笑了几声,他想不通掉到这里还有什么好笑的。“帅哥,你有没有谈过女朋友啊”“女朋友”陈波一时语塞,接着说:“谈过一个女朋友。”“你个那个女朋友谈了多长时间啊”郑鲁迪问到。“谈了五年。”陈波平静地说。“五年”郑鲁迪很诧异,说:“那可惜了,为什么最后分手了啊”“她家里不同意我们,她的妈妈说我们门不当户不对。”陈波说。“哦,嫌你家里穷啊,她家条件应该很好吧”郑鲁迪说。“是的,她的爸爸在县里交通局上班。”陈波说。“这样啊,帅哥,你想不想听听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郑鲁迪微笑着说。“嗯,你说吧,我听。”陈波说。“嗯,那会儿我的家里一直催我找对象,说我老大不小了,然后我就在网上的一个相亲网站上注册了一个会员,我就在上面疯狂地加人聊天,好多聊着聊着就不聊了,这时我发现有一个女孩儿对我很关心,于是我就和她一直联系着。后来聊了一段时间,她和我说总不能这么一直网恋着啊,总得见见面啊,我想也是,于是就趁着放假买了一张火车票过来了”陈波听着郑鲁迪的话,内心却陷入了沉思“25、26、27、28、29、30”陈波一边做着引体向上,一边嘴里默默地念着。他做完最后一个引体向上,放开了抓着单杠的手,身体落在了地上。他蹲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这天是他高考的最后一天,刚刚下午还奋斗在高考的考场奋笔疾书,现在已经彻底自由了,无拘无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班主任什么的谁都管不了自己了。刚那会儿和宿舍的哥们吃完了饭,大家都喝了酒,高考结束了,不管结果怎么样,每个人都很开心。陈波觉得自己坚持了三年的身体锻炼还应该坚持到最后一天,于是和宿舍人在网吧打完游戏后,就回到学校操场上跑步。陈波跑完了步,又刚刚做完了引体向上,蹲在地上歇了一会儿,准备回宿舍收拾一下明天回家的东西。陈波站了起来,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很享受此刻自由的感觉。他睁开了双眼,扶了扶眼镜。这时,他忽然看到从远处乒乓球台那边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缓缓的走着,离陈波越来越近。这时陈波才发现,那是他的女朋友唐萌。唐萌似乎很忧郁,水灵灵的眼睛里闪着泪光。陈波快步迎了上去,张开双臂想抱住唐萌。陈波的手刚揽住唐萌的肩膀,就被唐萌一把挡了下来。陈波很诧异,对唐萌说:“怎么了”唐萌蹲了下来,捂着脸,啜泣了起来。陈波也急忙蹲在了唐萌的对面,用手抓着唐萌的手,急切着问:“怎么了你和我说呀”唐萌撇开陈波的手,继续捂着脸啜泣。陈波没办法,他这个人最见不得女孩子流眼泪,尤其还是自己爱的人,他只好站起来,绕到了唐萌的背后,他从后面拉开唐萌的手,轻轻地亲了唐萌脸颊一下。唐萌一下站了起来,转过身子对着陈波的胸口就是一阵的捶打。陈波一把抓住唐萌的手,将唐萌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唐萌努力地挣脱着,无奈陈波的双臂像铁箍一样紧紧地抱着自己,她没有办法,只好放弃了反抗,委屈地说:“你还和我搞对象了,今天都高考完了,你都没说陪陪我,你和你们宿舍人去吃饭,我和我们宿舍人吃完饭后一直在宿舍等你,你都没说来陪我,明天都各自回家了,万一以后见不到””唐萌一边说,一边用手抹着眼泪。陈波很愧疚,一手揽着唐萌的腰,一手帮着唐萌擦着眼泪,说:“傻瓜,怎么会呐,今天本来考完试想和你去网吧通宵的,后来看看钱花的差不多了,所以就没有去联系你。”唐萌抓起陈波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疼的陈波都叫了出来。唐萌说:“你钱花完了,我这还有了嘛,你和我谈对象,还怕花我的钱咱们都不是一起的嘛。”陈波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都被咬出了血印子了,说:“我家是没钱,但是我也不希望让你觉得我是在吃软饭。我考上大学,就可以挣钱了,到时候我养你。”唐萌听了,立马倒在了陈波的怀里,紧紧地抱着陈波,陈波也紧紧地将唐萌抱的更紧了。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将他们两个人分开“帅哥,帅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郑鲁迪打断了陈波的思绪,将陈波拉回来了冷冰冰的现实之中。“听了,你继续。”陈波回应到。“哦,好吧。”郑鲁迪说到,“后来我就安下心来好好考察,等到我考察清楚考察明白我发现这是我人生的一个机会,于是我就选择留了下来。帅哥,你的那个女朋友无非是带给你一个行业给你看,等你考察清楚考察明白了,是走是留随便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想走的话就高高兴兴地来,平平安安地回去。我们不敢保证你高高兴兴地回去,但是我们可以保证你平平安安地回去”这时,“砰”的一声,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刘老板到”。刘老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了陈波面前。屋里的人“呼啦”一声全都站了起来,陈波也被王聪铭拉了起来。这时屋里的人都围在了陈波的四周,一个个又没有了刚才的微笑,全部恶狠狠地看着陈波。刘老板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帅哥,我听说你不好好考察啊”陈波非常害怕,他不知道这个刘老板又要对自己做什么,于是战战兢兢地说:“没有,我在在好好考察。”刘老板用拳头朝陈波的胸口轻轻地杵了两拳,轻蔑地说:“老子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也不管你想怎么考察。总之你考察不清楚考察不明白你家里死了人你都出不去。”“对”围在陈波四周的人又在附和着。“等一会儿,会过来一名非常受人尊敬的领导,他听说你来到这里不好好考察,想过来看看你,他以前是混黑社会的,脾气非常不好,他最大的爱好就是虐待你们这些新来的帅哥,他能在这地方干这种行业,足以说明他的实力。”刘老板顿了顿,用手又拍了拍陈波的脸颊,咬着牙恶狠狠地说:“等下,我希望受人尊敬的领导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我希望你配合他的工作,而不是去配合他去说话,如果你惹着他不开心了,你越担心什么。什么就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对”旁边的人又应和道。此时陈波几乎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抖,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刘老板轻蔑地看着陈波,说:“送你四个字,好自为之。”说完,刘老板转身走出了屋子,旁边的人立刻关上了屋门。“行了行了,搞起搞起了。”王聪铭一手抓着陈波的手腕一边说,好像他们对这样的恐吓和威胁已经习以为常。围在陈波周围的人好像又没有了刚才那种麻木的神情,从陈波周围散开了,只留下了王聪铭和马涛站在了陈波的两旁。那些人有的走出了屋子,剩余的人都在摆放着矮塑料板凳,不一会儿就将那些叠在一起的矮塑料板凳就摆成了吃饭时的那个样子。王聪铭又将陈波拉到了那个靠近桌子的位置,让陈波坐在了矮塑料板凳上。接着王聪铭又弯着腰将陈波的水杯递给了陈波,说:“帅哥请用白兰地”陈波惊恐地回答道:“感谢。”王聪铭递完了水杯,转身坐在了陈波的旁边。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地都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瘦骨嶙峋的人走了进来,他端着一个玻璃杯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他走到了桌子前面,一边嘴里怔怔有词:“尊敬的领导请用白兰地”一边弯着腰将那个杯子放在了桌子中间。这时坐在桌子正对面的一个人从背靠着的衣柜拿出三张叠成三角形的纸巾递给了站在桌子前面的那个人。那个人将这三张纸叠好了,整齐地码在桌子上。接着他又将桌子后面靠着窗户一侧的矮塑料板凳上放着的四张塑料板子撤出来一张,放在了旁边。接着那个人颤颤巍巍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这时屋子里很安静,陈波仿佛连自己的心跳都可以听的见。这时坐在陈波一个长得很凶悍的一个人笑眯眯地说:“带帅哥玩游戏呀”王聪铭一拍自己脑袋,说:“哎呀,怪我,都差点忘了带你玩游戏了,你看我这记性,上午教你的那个一到二十九的游戏你还记得不了”“记得。”陈波说道。“嗯,记得就好,开始吧。”王聪铭说。“一到二十九游戏由我开始,一二”陈波说道。“三”“四五”“二十八”王聪铭很猥琐地说着,然后笑眯眯地盯着陈波。陈波明知道这些人是在配合整自己,但是也很无奈,说:“二十九好吧,我来一首吧。真诚的友谊来自真诚的自我介绍,我来自河北张家口,名叫陈波”“记不住,拍手,唱首”其他人附和道。陈波一边拍手一边唱着:“消失的光阴散在风里,彼此为着目标相距。凝望夜空,往日是谁,领会心中疲累。来忘掉错对,来怀念过去,痛苦患难日子总有乐趣”“砰”的一声,门被刘老板打开了。刘老板冷冷地说:“尊敬的领导到”“呼啦”所有人全部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陈波也被王聪铭从座位上拉了起来。王聪铭紧紧地抓着陈波的手腕,仿佛生怕陈波跑掉。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衬衣西裤的人,他目露凶光,扫了陈波一眼,与他目光相交的陈波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别处。这个穿着衬衣西裤的人径直走到了那个桌子后面,这时立刻有两个人从两边走了上去,趴在地上用破布子给那个人擦鞋。这时门外一个人端着一个盆走了进来,站在了那个“领导”的旁边。那个“领导”看到那两个人趴在地上给自己擦鞋,不住地说着“感谢”正当陈波害怕不知所措的时候,王聪铭拉着陈波走到了那个“领导”的对面。王聪铭深深地弯着腰,低着头,一手握着“领导”的手,一手抓着“领导”的手腕,嘴里念念有词:“尊敬的领导早上好辛苦了,我来自河北邢台,名叫王聪铭。我代表尊敬的寝室大领导以及全体业务员向尊敬的领导以及尊敬的领导整天网下精英问好,今天早上非常欢迎尊敬的领导到我寝室光临指导,我寝室非常需要尊敬领导的帮助,尤其是我”那个“领导”眯着眼睛,黝黑的脸上闪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他握了握王聪铭的手,说:“王老板辛苦”王聪铭站直了,放开了“领导”的手,示意陈波去和“领导”握手问好。陈波弯着腰,战战兢兢地伸过手去握那个“领导”的手。那个“领导”向前伸着手,脸上立刻变成一副很阴森的表情瞪着陈波,看那阵势恨不得要将陈波生吞活剥。王聪铭站在一旁,小声地说:“帅哥,又忘了怎么和领导问好了说呀。”陈波感觉自己的心都到了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说:“尊敬的领导,领导早上好辛苦了,辛苦了。”王聪铭仿佛很着急,低声地说:“说,我来自什么地方,名叫什么”陈波依然结结巴巴地说:“我来自河北张家口,名叫陈波。”“啪啪”陈波被那个“领导”左右开工扇了两个耳光。这个“领导”下手很重,陈波被打的两眼直冒金星,他舔了一下嘴角被打出的淤血,但也无可奈何。“帅哥,你来了多久了”那个“领导”质问到。陈波弯着腰,头向上抬着,眼睛尽量去看着那个“领导”眼睛。“第二天了。”陈波回答到。“啪”那个领导又给了陈波一记响亮的耳光,陈波被打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第二天了第二天连句话都说不清楚”那个“领导”咆哮着,唾沫四溅。陈波呆呆地看着那个领导,被吓的默不作声。给“领导”擦鞋的两个人擦完了鞋,将擦鞋的破布子挂在了桌子下边的横梁上,站在了旁边。“你看看你握手的姿势,你们就是这么教他的吗”“领导”继续在发飙。站在陈波一旁的马老板朝陈波的脚面狠狠地踢了一脚,一边抓着陈波的脖颈使劲地往下摁,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你他妈还不会问好是不是。脚并拢,弯腰九十度,双手注视对方眉心”陈波被摁着很难受,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逆来顺受。陈波尽可能的抬着头,但是被马涛摁着脖颈怎么也看不到那个“领导”的眉心。“帅哥,给我记住这个姿势,以后不管碰到谁,不管是大领导,领导,还是你家的老板,问好的时候都要保持着这个姿势等下再收拾你帅哥辛苦”“领导”甩开了陈波的手,陈波被王聪铭拉到了一旁,陈波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景象。在屋子里站了一圈儿的人排着队依次和那个“领导”握手。那两个人还趴在地上给这个“领导”擦着鞋,他们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衣服是否被地上的灰尘弄脏了,全神贯注地将这个“领导”的皮鞋擦的一尘不染。这个“领导”仿佛也很享受这个过程,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仿佛无视周围人的存在。陈波感到自己的脚火辣辣的疼,昨天反抗挨打受得伤,加上今天无缘无故吃的耳光,使陈波不再敢有什么反抗的想法了。陈波隐隐地感觉到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就像是一群嗜血的行尸走肉,隐藏在一副副笑脸的后面是一张张面目狰狞的脸,正准备将自己的血肉吃的一干二净,连骨头也不留。自己已经丧失一切了,连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监视着,甚至上个厕所那个王聪铭也是形影不离,只要自己一站起来,他就立马抓着自己的手腕,深怕自己一个想不开跑掉,陈波可不认同他们说的什么跟踪监视自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手机也被他们收起来了,就连打电话的时候手机也不在自己手上,想小偷小摸地给家里通风报信让家里报警几乎是不可能的。家里的人好像也没有怀疑,因为被监视着,只要自己打电话时不按着那个刘老板教的说,刘老板等打完电话对自己就是拳脚相加。自己打电话也被录音了,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挨打吃苦头就不说了,谁知道这群疯子能干出什么事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陈波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无依无靠,孤军奋战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一块肥肉,躲在暗处的恶魔正在张着血盆大口,将自己一块块地肢解给读者的话:作者随笔:传销在中国大陆上传播了尽二十年,传销份子已经将人的心理研究的透透的,他们知道怎么令别人害怕,也知道如何将谎话说的令别人信以为真。不过谎话始终是谎话,传销份子也不可能点石成金。愿那些至今仍在沉迷与传销被欺骗和欺骗他人的传销份子,能够在谎言被揭穿的那天,保留着自己的良知,不要再为虎作伥下去,停止祸害那些穷苦善良的不能为自己维护权益的老百姓。gd180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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