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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表姑娘她不想高攀

屋内炭火足,进门后便觉得浑身发热。卢辰钊将氅衣解开,半青去接,随后抱着往衣桁处挂起来。


王琰始终站着,早在他脱衣那会儿便将人上下打量了个仔细,来人很健康,眼睛黑白分明,漆眸聚着光,鼻梁高挺,唇微微抿着,身段极好,肩背厚实却不臃肿,恰到好处的挺拔,比自己高半头,跟他站在一块儿,王琰的背不觉又佝偻了两分。


他生来体弱,性子又软,但身为王家嫡长子,又不得不背负责任。母亲只他一个儿子,父亲除母亲外还有三房妾室,陆续生下几个庶子庶女,眼见着都长大成人,父亲对那三个庶子的指望也日渐加深。为巩固地位,母亲不得不强硬狠绝,事事为他出头,便也造的他愈发软弱,毫无男人气魄。


他自小时候见到李幼白后,便很喜欢她,表妹长得雪肤水眸,又爱读书,他不能跟小郎君去外头奔跑,便只好窝在屋里。那时幼白表妹总坐在一旁,手里握着书,看的专注,像是怕他难受,时不时抬头冲他笑笑,她笑起来极美,眼睛弯弯盛着清水似的,他看一眼便觉得浑身发颤。表妹还会宽慰他,道莫要灰心,身子会好,一切都会好的。


那时他很高兴,觉得她说的话都能成真,即便有时咳得上不来气,也坚持忍着,大夫开过各种苦药,大人都咽不下去,他连眉头不用皱,他想早点好,像表妹说的,长大后成为那些健康的小郎君。


他喜欢表妹,是当做未来妻子的喜欢。


但他知道,他配不上表妹,故而从不袒露心声,只把念头埋在心底最深处,像是不可见人的隐秘,只等着有朝一日他彻底好了,才敢有底气同她告白。


他一直默默等着,矫情而又忐忑,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守着秘密。


直到母亲告诉他,姨母答应把表妹嫁过来,那一刻,他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像是偷来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既满足又时刻担心着失去。


果然,偷来的,迟早都要物归原主。


母亲说,表妹要去齐州读书,不肯嫁人。为了安抚他,母亲甚至许诺,日后给他找个更好的娘子,他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关到房里,水米不咽,一连三日,身子垮塌,母亲在床前哭的两眼肿红,他又觉得自己混账,便爬起来硬撑着给母亲提气。


他病着,又不敢去死,他若死了,母亲便也活不成了。


如今看着这个格外


硬朗的男人,他心里像被刀捅穿了一般,都是男人,也就看的清对方的眼神,虽端着架子,可他目光总是飘落在表妹身上,偷偷摸摸却又理直气壮,个中含义他比谁都明白。


心很疼,面上还要挤出得体的笑,王琰略一拱手,行文人揖。卢辰钊也回礼,只是逡巡的目光嵌了几许审视和不悦。


“卢世子,你怎么来了?”李幼白靠着软枕,青丝搭在胸口,皙白的脸上满是诧异,她不知自己此时何等状态,那小脸白里透着红,任何男子看了都难免心驰荡漾,何况还是个跟她有过婚约的。


丝毫不知避嫌。


卢辰钊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是一贯如常: “照礼,你该问我一声过年好的。”


李幼白笑: “卢世子过年好。”


上元节都过了,他却是要求颇多。


卢辰钊不冷不热嗯了声,瞟了眼床边的圆凳,正是方才王琰坐过的,他转过身,朝王琰客气礼让: “王公子坐。”


尾音却上扬起来。


王琰后退一步,掩着唇咳嗽起来,李幼白跟鞋下床,走到桌案前,看着茶盏中的水,刚要弯腰用手臂捧起茶盏,那人比她更快一步,手指圈到盏沿时,眼睛倏地抬起,对上李幼白。


只一瞬,便转头将茶送给王琰,王琰颔首致谢,喝完茶,这才缓和了喉咙的干痒。


&34;多谢卢世子,我便不坐了。想着母亲快要辞行,我需得去前厅再同姨母说些话。你既迢迢赶来,必是有重要的事与表妹商量,我且告辞,不必送。&34;


他又作揖,随后转身跨出门去,半青打帘,道了声: “表公子慢走。”


王琰的身影从窗外透进来,背曲着,走的却是极快。


炭盆里的火发出噼啪声,半青用铁钩勾起盖子,填了几块木炭进去,啥时间火猛地窜起,炉灶里嗡喻作响。


&34;卢世子喝什么茶,奴婢去倒。&34;半青实则是想看热闹,从卢辰钊站在门外听动静时,她脑子里就有个大胆的想法,卢世子肯定是因为思念姑娘,所以才赶到齐州城来的。


他连衣裳都没换,眼睛底下发青,路上必没舍得休息,日夜兼程,直等着早些看到姑娘。


思慕之情,着实叫人眯了眼睛。想当初,世子爷可是鼻孔朝天,谁也瞧不上的,如今却巴


巴过来探望姑娘,痴心可见。


她虽这么想,但姑娘曾再三嘱咐她不要乱说话,遂嘴巴闭的严实,只敢在肚子里腹诽。&34;你先下去,这儿用不着你。&34;


卢辰钊原是想坐在床边的圆凳上,但李幼白既下了地,他只能等她先坐,自己再找位子。半青遗憾地出门,又在外头把耳朵竖起来。


&34;复课你没去,诸葛澜先生遣我看个究竟。&34;虽不属实,但听着没纰漏,卢辰钊负手站在李幼白面前,从他的角度,能看见李幼白乌黑的发顶,红宝石玉簪衬的肌肤胜雪,尤其她低着头,露出的那一截纤细白腻的颈,像是一朵芍药花枝,伴着恰到好处的几颗汗珠,叫人想好好疼惜。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卢辰钊咬了咬腮帮,暗叹美色误人。


李幼白想拉开圈椅,卢辰钊看见她裹得粽子似的双手,赶在她之前将那椅子拖了出来,两把挨得有些近,他坐下后,李幼白用脚踢了踢,随着咔哒声响,距离隔开许多,她也坐下。


卢辰钊不大欢喜,明明方才她和她表哥同处一室,都不怎么避讳的,那圆凳就挨在她身边,触手可及。


如是想着,心里忍不住哼了声。


“我写的假条没有收到吗?”李幼白嗓音有些哑,此时卢辰钊才听出来,她坐在那儿,双臂垂在


膝上,碧色面料下那肩膀显得圆润溜滑,自然,溜滑二字是他遐想出来的,冬日面料便是再薄,也套着中衣隔开,只他脑子里全是废料,总把现实同那夜的梦境联想到一起,甚至能真切感知到她肌肤的柔软。


虽坐在这儿是正人君子的端方模样,可内心的躁动荒唐只他自己知晓,他觉得,这种无法克制的潜意识,全因李幼白胡乱抛出的那番鬼话,是她叫自己生出这等非分且有失节操的念想。


就像个荒/淫无度的纨绔货。


他一动不动,脑子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34;没有,若是收到,我怎会亲自过来。&34;李幼白哦了声,又道: “年时约莫人手不足,信送的慢些,给书院添麻烦了。”卢辰钊点头: &34;的确。&34;


李幼白:…


&34;喝茶吗?&34;卢辰钊见她嘴唇发干,有点起皮,便主动询问。“不了,多谢。”她手不便,当着他的面不想用茶。



辰钊倒了盏,在她错愕的注视下,递到她唇边: “喝吧。”李幼白坚持: “我不渴,真的。”


&34;你不用多想,我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喝就行。&34;想来是不好意思,脸颊愈发红润,卢辰钊往前递了递,几乎抵到她唇边。


李幼白忽然想起分别时自己说的话,再看他此时神色,暗道:虽还是目中无人的矜贵傲慢样子,但好像轻了点。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或者是那番话起了作用,总而言之他今日的表现比往常平静许多。


卢辰钊见她迟迟不动,不由拧眉抬眸: “你表哥剥的橘子,你不也吃了吗,吃的时候有说有笑,快活的很。怎喝盏茶磨磨唧唧?&34;


李幼白: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但凡有个郎君在她身边,卢辰钊就觉得她别有用心,意图诱引。&34;那是我表哥,我们之间坦坦荡荡…&34;&34;定过亲的表哥?&34;李幼白怔住:…!!!!!


她觉得卢辰钊着实自负,正月里不该与人斗气,但瞧着他,总也忍不住,遂敛起笑,一本正经地歪头问: &34;卢世子,你介意吗?&34;


卢辰钊被她问的猝不及防,他介意什么?他凭何介意。


李幼白靠近些,膝盖差点撞到他的: “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不喜欢别人,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卢世子,我和王家表哥,什么都没有的。&34;


卢辰钊噌的站起来,避之若浼地退了好几步,唇打着哆嗦,手也发抖,便背在身后义正言辞地瞪着她,半晌挤出两个字: &34;胡闹!&34;


说罢转身踏出门去,背影显得甚是慌乱紧张。


李幼白噗嗤一声笑起来,便不该与他太客气,省的又来发疯,在公府呆久了便以为谁都想去高攀,想抱他大腿,做他娘子,自以为是到昏头,便该这般作弄一下。


如此他便会保持距离,不再频频伸头刺挠自己。


半青神秘兮兮凑到她跟前,双手托着下颌笑道: “姑娘,新年新气象,屋外檐上喜鹊叫的欢畅呢。&34;


李幼白看了眼: “半青,那是麻雀,不是喜鹊。”


半青才不理会,侧着脸问: “世子爷方才说什么了,有没有说别的无关学业的事,比如…”她故意挑了桃眉,


李幼白认真想了想,抬头冲半青说道: “你跟白毫是一年生的吧?”“是啊,我俩还是同年进的李家,姑娘问这儿作甚?”半青迷茫。


“你年岁也不小了,该配个人家成婚生子了,你觉得白毫怎样,若是喜欢,我做主,成全你们好事。&34;


半青脑子轰隆一声,脸立时滚烫,她站起来,跺了跺脚: “姑娘,你不正经!”说完转身一溜烟跑了出去,再不进来扰她。


李幼白这话是促狭不假,但也未必不是动真。白毫和半青算得上青梅竹马,两人时常打嘴仗,可关键时候都护着彼此,尤其是白毫,就算半青拧他胳膊,也绝不还手,任凭她如何胡闹,最后总淡笑了之。


半青是个粗心的,不点她一下,她怕是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冯姨母和王琰走后,前厅来传话,道留卢世子用膳,叫李幼白晚上一起过去。


李幼白没换衣裳,一来是穿脱不便,二来在家中觉得没必要,外头罩了件斗篷,半青帮她重新梳理头发后,裹上兜帽就去了。


冯氏原想叫李晓筠出来的,但转念细想,生怕她嘴上没有把门的,说错哪句话惹人嫌,便打消了念头,只叫李幼白过来,但膳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珍馐美馔皆是济州本地特色。


卢辰钊谢过款待,又见桌上只冯氏李幼白和他三个人,便问李家小妹在何处。冯氏笑: &34;她染了风寒,不好见客,别传染给你。&34;


卢辰钊嗯了声,余光瞥见李幼白闷头喝汤,侍奉的半青是个粗鲁的,一勺一勺盛的每每溢出来,李幼白却不抱怨,扭头与她示意,半青便取出帕子给她擦拭嘴角。


她侧脸时,为了迁就半青,嘴巴便微微嘟起,跟平常不同,显得煞是可爱,她还穿着白日里的衣衫,清水芙蓉般。


只那双手实在碍眼。


“走路是没看着,还是怎么了,摔成这副模样。”他知道李幼白左手腕骨断裂,右手脱臼,便想


知道是如何伤的,但冯氏面有难色,三两句话推说天黑看不清路,便摔着了。


卢辰钊不大信,李幼白在家里住了十几年,就算不掌灯,也不至于摔成这副惨状,因而故意当着冯氏的面,在膳桌上又问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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