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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闺中记

话说香料铺中,季陶然发现不妥之时,已经迟了。乐文两个随身带着的捕快们因毫无提防,遭逢急变,一个早已倒地,另一人忙拔刀抵挡,不过三两招,也已经负伤倒地。此刻那掌柜的也早抽兵器逼着季陶然站定,季陶然见那小伙计挥刀欲杀捕快,便喝道:“住手”抢身欲上,又给掌柜推了回去。那伙计甚是彪悍,哪里肯听,仍是欲杀,却听得那楼上下来的女子厉声道:“停手。”伙计方堪堪停住。季陶然抬头,见那女子生得中人之姿,虽是个良家妇人的打扮,然而双眼之中透着不善之意。那女子来至身前,盯着季陶然,笑道:“我问你话,你如何不答”季陶然冷道:“你们是什么人混迹京城,光天化日杀害公差,是不要命了”女子笑道:“季公子,你还是先担心自个儿的性命罢了。”举手在季陶然脸上轻轻一拍。又有两个伙计提着刀过来,其中一个道:“留着他们做什么,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女子闻言,挥手掴了一掌,骂道:“蠢材,只知道杀谁让你先前露出行迹来的”那伙计吃了一记耳光,却仍是说道:“是这个公差眼睛厉害,我并没有怎么样动作,他就发现了。”女子啐了声:“我在楼上都看见你摸刀了,混账东西”掌柜上来道:“女使,现在该怎么做”女子看一眼地上的尸首,又看看受伤的公差跟季陶然,才说道:“本来还可以支撑些时日,再悄悄地换个地方,如今他们陷没在此,京兆府只怕很快就会惊动,此人又跟赵黼有关,若再招惹了他只怕这儿一个也逃不了”掌柜说道:“这赵黼同我们有不同戴天之仇,偏偏奈何他不得,既然这季大人跟赵黼有关,我们要不要从他身上下手”众伙计闻听,咬牙齐声道:“杀赵黼”原先那伙计不曾开口说话,掌柜的还用木讷愚笨遮掩,如今一开口,季陶然才听出异样,又闻听他们这般议论赵黼,便道:“你们是辽人”女使道:“季大人好聪明,如何一猜就准”季陶然看向那小伙计:“他是漠北的口音。且辽人向来视世子如眼中钉,你们想对世子如何”女使笑道:“不愧是京兆府的大人,只可惜你流年不利,谁让你竟撞到这里来呢,又谁让你偏偏认识赵黼跟那谢凤”季陶然眉头一皱:“你如何知道我认识他们两人”赵黼倒也罢了,只是云鬟毕竟才上京不多时候,算起来,两个人也只前日见过那一次,如何这辽国探子竟这样知道内情女使道:“我当然认得他们,赵黼就不消说了。偏偏,不知哪里跑出来一个姓谢的,搅了老娘的好事。”说到最后,便面色狰狞起来:“你跟谢凤当街说话吃酒,显然熟络既然季大人跟他们认识,不如且告诉我,这谢凤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季陶然道:“我跟谢凤其实只见过一面,且那不过是个才上京的人,如何竟也得罪你们了”女使冷笑道:“季大人你追查的这件案子,不就是因我而起么你细想想,这谢凤是不是得罪我了。”季陶然听了这句,才陡然明白过来,原来这辽国女贼果然正是那日逃之夭夭的、假冒隋超妹子之人。季陶然细想这一节,不由毛骨悚然。倘若不是欲上赵黼跟云鬟,真让这辽人细作得手的话,就等同在兵部放了一个眼线,以后如何了得。季陶然定了定神,问道:“你不是逃往安禄坊而去么”女使笑道:“那自然是调虎离山之计,做给你们瞧得。”季陶然想了想,又问道:“那么王家那孩子失踪之事,可也跟你们有关”女使又啐了口:“我们避难,哪里肯再去生事,只是这帮蠢材眼瞎,偏招了姓王的那个,才又招惹出这一番来。”季陶然道:“那么王小郎如今何在”女使道:“我们如何知道,他又不在此处。”季陶然闻言,反倒略松了口气,看这些人如此穷凶极恶,若是王小郎在此地,只怕早也就死于非命了。这样不知下落,却也还算有一线生机。掌柜便道:“女使,不要只顾跟他说,且安排一下眼下如何行事才好。”女使哼道:“快些收拾东西,趁着此即人少,赶紧出城为妙。若迟了一步,京兆府的人吵闹起来,再也走不脱。”当下众人飞快把季陶然绑了,才分头四散收拾行囊包裹,只留一名伙计看守两人。季陶然见那捕快受伤不轻,便道:“你们这是香料铺,自该有止血的药,快拿出来给他敷一敷。”那伙计冷冷道:“迟早晚也是死,何必费事。”季陶然不由怒道:“你们这些辽人,甚是可恨,在边境烧杀掳掠,贪得无厌,却又潜伏京内无事生非,依旧酷杀成性,真是该天诛地灭”伙计也怒说:“南夜叉也杀了我们许多人”季陶然皱眉:“南夜叉是谁”伙计道:“就是晏王世子赵黼”季陶然冷笑道:“你们不去侵犯云州,又怎会死人”伙计满眼杀气,把刀一横:“闭嘴你不要命了”季陶然道:“说的好像我们理亏似的,说不过我们,便就要杀人灭口”地上的捕快挣扎着想要维护,那伙计知道女使有命,留着季陶然有用,当下便要杀鸡儆猴,转身向着那捕快走去。那捕快见他凶神恶煞似的,心中亦是惧怕,连连叫了两声,季陶然忙跳起来,喝道:“住手”与此同时,楼梯口女使也正下来,见状正欲喝止,忽地变了脸色。极厉害的双眼往外一扫,即刻沉声喝道:“有人来了快抄家伙”季陶然正不知所以,就听得“嗖”地一声响,一支利箭竟破门而入,正中那持刀杀人的伙计胸前,那人身形晃了晃,仰天倒地,刀自手中跌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之声。声响未落,楼上楼下的辽人细作才纷纷跃下窜出之时,耳畔听得“轰隆”一声,香料铺的两扇门被用力踹开,眼前大亮季陶然早捡起地上贼人的刀,捏在手中防备他们又过来动手,抬头见状,越发惊怔,就见有数道人影从外头一跃而入,看打扮,都是平民,可是身手却竟都是一流两拨儿人马当即打了个照面,便二话不说,动起手来。百忙中,又有两人上前,分别扶着季陶然跟地上那捕快,从刀光剑影之中跑了出去。季陶然边走边回头看,从许多闪烁的人影之中,发现有一道熟悉的影子迎了那女使而去季陶然细心再瞧,心头一震,便问那扶着自己之人道:“你们是刑部的人”那人一身百姓的常服打扮,甚至还戴着一定斗笠,闻言一点头,并不多言,只护着季陶然跟那受伤捕快到了街对面。另一人从怀中掏出伤药,便为那捕快料理伤处。季陶然见那捕快胸口的血很快止住,心头略安,又回头看向那香料铺子里,见里头呼喝之声不止,但因刑部毕竟人手众多,因此这一场交手很快便分出胜负。底下那掌柜兀自负隅顽抗,却听得“哗啦”一声响,有人从二楼的窗户口,破窗而出,自空中如一只折翼飞鸟似的,踉跄扑棱跌在地上,却正是先前那名女使。此女还支撑要逃,却另有一人似大鹏展翅,陡然落地,手上刀锋一转,便架在女使的脖子上:“别动。”那女使瞪大双眼,狠盯着此人,忽然说道:“你是八卫之一。”对面站着的人,身形魁伟,气度沉稳,身着青缎子长衫,额前罩着黑色抹额纱冠,却正是白樘身边儿的巽风。女使因先前跟巽风交手负伤,此刻竟有些不支,抬手在胸口捂住,吐了一口血出来,道:“我不明白,刑部的人如何会出现在这儿难道”她满面惊愕,忙地回头。巽风并不理会,举手封了她身上两处穴道。很快过来两名刑部铁卫,将此女捆绑着,自带走不提。其他铁卫却仍在屋里来来回回搜查了几遍,才自退出。季陶然如梦初醒,望着道:“巽风你们怎么会这样及时前来相救”巽风此刻才略露出几分苦笑之意,道:“我们并不是特意来相救的。至于具体详细等季公子去问四爷就知道了。”巽风说完后,便仍留了两人守着他们,自个儿又追着铁卫回刑部去了。剩下季陶然众人在原地,不多时,便有巡城兵马赶来,见这屋子已经贴上了刑部办案的封条,又有刑部的人负责看守,便只忙将季陶然送回了京兆府。话说这日早上,在世子府内,天还未亮,晚晴便跑来灵雨房中。灵雨昨夜也同样无眠,只有不敢擅起,正睁着眼睛发怔,便听得外头道:“灵雨姐姐。”听出是晓晴的声音,灵雨忙披衣起身,将门打开,果然见晓晴衣着整齐,只满面忧急之色,道:“世子他们”灵雨“嘘”了声,把晓晴拉到房内,才说道:“我半个时辰前去瞧过,仍是闭着房门。”晓晴眼睛红红地,几乎要哭出来:“这是怎么说呢”灵雨也有些不安,见状却强自镇定,便安抚笑说:“傻丫头,你哭什么这有什么呢。世子对凤哥儿另眼相看,所以才跟他同寝罢了,其实这也是常有的事儿,早先世子年纪小的时候,还常常在静王府跟王爷同睡呢。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晓晴怔怔地盯着她,满心的苦楚,却不好跟灵雨说云鬟是个女儿身等话。灵雨打量她着实不安,便又叮嘱说道:“你可别当个新鲜事一样嚷嚷出去,这样反而不好了。横竖世子是最能耐不过的人,凤哥儿又格外的聪慧,他们两个自然知道,不用我们底下人来操心的。”晓晴红着眼:“我们主子虽然看着是那样好脾气的,实则自有心性,我只怕世子是那个脾气,倘若难为了她以后只不知道能不能活出来了。”灵雨见说的严重,忙笑说:“你也太小看你们主子了。毕竟是跟世子从会稽一路同行来到京内的,他们两个之间的情分只怕别人也不懂。何况世子虽然有时候脾气急些,可也不是个不肯疼人的。如果凤哥儿不喜欢,又怎么会一晚上没什么动静如果凤哥儿真的有什么话,世子也未必会紧着难为他。”晓晴听了这几句,才略略心安。如此又勉强捱过了小半个时辰,灵雨已重新盥漱收拾妥当,晓晴不住地撺掇跟她一块儿去打探。又加上的确时候不早了,两人便斗胆而来,谁知才过月门,就见阿留从外进来。阿留见了灵雨,忙住脚道:“姐姐在这里就好了,方才外头有消息来,说是京兆府的季大人在平禄坊遭遇凶险,身边儿所带之人一死一伤。”灵雨正好得了借口,当下忙飞奔来到赵黼卧房之外,敲了敲门,便道:“世子,有要紧事禀报。”如此说了两回,才听里头脚步声响。灵雨忙后退一步,见眼前门扇打开,是赵黼站着问道:“有什么事”灵雨先偷偷地瞥了眼,见他竟然仍身着昨儿的袍服冠带,只是略有些凌乱皱褶,却看不见云鬟何在。灵雨不敢再打量他是何脸色,只忙把阿留所说传了。这边儿话音还未落,就听得赵黼身后道:“是季大人有事”赵黼咳嗽了声,叫灵雨退下,灵雨迟疑问道:“世子,要不要奴婢伺候盥漱”赵黼犹豫了会儿,才道:“也好。”灵雨松了口气,又往内看了眼,却听得“噗通”一声响,不知怎么样。赵黼却忙回头入内去了,灵雨满心纳闷不解,只得去打水。话说赵黼来到里间儿,见云鬟半伏在床前地毯上,正扎挣着要起身,一时却又爬不起来。赵黼也不上前扶起,抱臂道:“你又忙什么有本事插上翅膀飞过去如今在地上王八乱爬作者有话要说:是怎么样。”云鬟抬头看了他一眼,咬牙撑着起身,半边身子却是麻了的。赵黼又翻了个白眼,这次却上前去,便将她轻轻拉扯起来扶住,嘴里仍是没好气地说道:“你可万万别出这个模样儿,让人看见,还以为我对你干了什么呢。”云鬟本来只惦记季陶然如何,听了这句,面上方有些不自在。花粉惹尘埃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024 00:28:29小六爱十七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024 00:30:50kikiathen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024 01:04:30kikiathen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024 01:04:46梧桐清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024 01:14:01雨过天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024 12:16:31雨过天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024 12:17:15谢谢小伙伴们凤哥儿:有时候我真想抽这个人的嘴gd180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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