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夏青霜嘤了两声睡着了。李柏杨见她睡着了，去卫生间打了个电话，打给她母亲的。电话接通时，李柏杨这边顿了两秒才说话：“喂，妈。”王涵钰没想到李柏杨会在a市，接了电话后就要往这边来赶，李柏杨因为有事求她也就答应见面了。在酒店的楼下刚好有家咖啡厅，李柏杨看了一圈咖啡厅里的点心，点了几块甜点待会儿带上去给夏青霜。中午他们两都没怎么吃饭，夏青霜啃了一个三明治，刚歇下脚自己又没忍住干了她那么会儿，待会儿饿醒的话估计又要闹。正想着她，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柏杨。”李柏杨已经快一年没见过他妈，他结婚的前一天，她过来找他叮嘱了一些结婚后的事情。李柏杨对她虽然没有太深厚的亲情，但还是很敬重她作为自己母亲的身份，平时也会经常与她通电话，就是不怎么常见面。她和自己记忆里的样子一点都没变，优雅得体，美的很让人有疏离感。王涵钰看了他手上的点心盒，笑着说：“是买给青霜的吗？”李柏杨点点头，“嗯。”“妈给你选几个，好不好。”王涵钰其实到了有几分钟，她一进来就看到李柏杨在玻璃前面选蛋糕，跟她记忆里的男孩有一点不一样。她记忆里的李柏杨生硬冷峻，不爱说话，从来不会把自己心里想的表达给别人，他就算在意你，你也难以察觉。所以当她看到李柏杨犹豫不定给夏青霜买什么时，她突然有种泪目的感动。他真的和他父亲太像，感情内敛到让别人心生止步，但他们却又是极重感情的人，他们表达爱方式或许没有常人那么激烈，所以更不容易走进别人的心里。当她看到李柏杨耐心又仔细的挑选时，王涵钰觉得这是她人生四十多年里最感动的事情之一。“女孩都喜欢可爱精致，选这个好不好。”王涵钰指着一个小蛋糕，问他。“行。”“两份。”李柏杨又打包了一份蛋糕，将另一份留给王涵钰。两人坐下后，李柏杨沉默了一刻，“这一年，过的怎么样？”“我很好，妈妈更想知道你过的怎么样。”李柏杨晃了晃杯子里的水，“我也很好，你说的对，我娶夏青霜不是错误的决定。”王涵钰笑笑：“当然，妈妈是用了一辈子的运气去求你遇到一个对的人。”李柏杨从来没求过她什么事情，所以虽然他把他妈找出来，但很多话还是难以启齿。王涵钰慢慢搅动手里的咖啡，手上不慌不忙地等着他开口。但她心里莫名地着急。她特别害怕李柏杨不会向她提要求，如果李柏杨不开口，说明他早就把自己划在亲人的外面，当成一个外人。所以她也在紧张地等待着，似乎李柏杨的那句话，就是对她身份的一个承认。两人聊了一些别的事情，李柏杨看了一眼手机。王涵钰的心凉了凉，他是不是不会开口了。“她该醒了。”王涵钰点点头，压了压眼角的泪，作为一个母亲她是何等的失败。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隐了隐眼里的泪光：“妈妈一直在等你开口。”李柏杨哑然，她居然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你爸跟我打过电话，说了你想退伍的事情。”“这件事，还没定下来。”王涵钰抬手，擦了眼角的一点眼泪：“妈妈今天接到你的电话非常高兴，你爸说，你可能会有事情来找我。”“妈妈很高兴地过来了，你这么大从来没向妈妈提过一个要求，当我知道你要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心里特别高兴，觉得你是需要我的，心想或许我这个母亲并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但是，你来找我了，却一句话都不说。我心里很慌乱，你虽然来找我但不代表你需要我。”“妈，你别这样说。”李柏杨见她情绪激动，安抚她。“你不要退伍，青霜的事情就交给妈妈。”李柏杨没想到她有这个想法，却也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迟迟没开口，只很冷静说：“谢谢妈。”王涵钰见他没有拒绝，心里也轻松了不少，随即笑着说：“晚上带青霜出来吃个饭吧。”李柏杨点点头正说着，夏青霜电话打了进来，看来是醒了。王涵钰小口地吃着碟子里的蛋糕：“你上去吧，快五点了。”等到人出了咖啡馆的门，王涵钰再也控制不住，伏着身体小声哭出来。她以前最担心就是李柏杨遇不到能够陪伴他一生的人，她与李正铭给他的亲情与爱少到李柏杨今天愿意与她同坐在一张桌子上都会让她感激的地步。当她发现从来没有亲身抚养过的儿子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因为自己的疏忽让李柏杨性格冷漠到不太能融入正常的社会，像是在她心头下了一通诅咒一样。她渐渐去摸索李柏杨心里缺失的那一块到底是什么，她精心挑选了各种女孩通过李正铭出面，让李柏杨去见面，每一个女孩对他的评价都是太冷酷，像一个机器一样。直到她遇到夏青霜，当时她是一部电影的制片人，夏青霜在里面演了一个不怎么露面的角色，在片场的日子里，王涵钰经常会观察这个小姑娘，她觉得夏青霜跟很多人不太一样。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场，她莫名地跟李柏杨很合适。当她把夏青霜告诉给李正铭让他去调查时，居然发现是他以前下属的女儿，找了一个契机李正铭无意中透露自己有个没有结婚的儿子，夏父也是没什么心眼的人，说自己有个没结婚的女儿。一见钟情的缘分背后，都有旷日持久的谋划。第20章李柏杨从咖啡厅回酒店的路上就接到部队打来的电话，通知今晚八点前就要动身回去。站在门外面接的电话，接完才拎着蛋糕盒刷卡进门。夏青霜在屋里背剧本，看到他时两眼放光。“我以为你走了。”夏青霜一觉睡醒见人没了，第一反应就是李柏杨又回部队了，电话没打通后心里也是一阵难过。没想到这会儿人回来了，夏青霜光着脚从床上蹦下来，伸出双手欢欢快快地跑过去，抱了个满怀，“真是个惊喜，你居然还没走。”李柏杨一只手托住她，另一只手还拎着东西，“饿不饿。”“有一点。”其实她刚刚就是被饿醒的。“先吃点蛋糕垫肚子，待会儿跟妈一起吃饭。”李柏杨刚才在楼下答应王涵钰今晚一块吃饭，这儿刚接了部队的电话，所以不得不把晚饭时间安排提前。“妈？”夏青霜低头打开盒子，随口问。但马上反应过来，不敢相信：“你是说，王涵钰？”“嗯。”李柏杨应了一声，他视线淡淡扫过夏青霜，见她在一袋蛋糕里挑的那一盒，果真是他妈选的的那个。夏青霜心里别提多紧张，因为李家没一个是普通人。见李柏杨他爸爸已经够让她心惊胆战，这会儿又要见他妈妈。“什么时候？”夏青霜心想能迟一点，让自己做好准备。李柏杨看了眼手表：“六点。就在楼下。”夏青霜的注意却被他别的话吸引：“怎么这么着急？”李柏杨也没打算瞒她，“我今晚八点要走，她想见见你，我怕你应付不来就提前陪你去见她。”“你又要走了。”“嗯，有一个任务，比较紧急。”“这次要多久？”她放下蛋糕，心里知道自己不应该多问，但还是想知道多些。李柏杨沉吟：“是一个海外救援任务，说不定多久。”“有危险吗？”夏青霜眼里都是担忧。出任务哪有不危险的，都是真枪实弹，但李柏杨还是隐瞒了：“不危险。”“你把蛋糕吃了，吃完咱们就下楼。”一边说一边开始收拾东西，他东西带的很少，目的就是能随时行动。收拾完自己的他又把夏青霜的物品整理好，越整理越舍不得，但到底没说什么，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见自己的婆婆夏青霜后悔没带一件正式一点的衣服过来，她又不好过于打扮。于是穿了一件亮色的大衣，里面搭了一个黑色的针织连衣裙，稍微花了淡妆，咬了咬嘴唇涂了最不显眼的口红。王涵钰真人要比她在电视上看起来和蔼许多，她们以前在片场见过一次，但夏青霜只敢远远的看着，没想到自己敬仰的人居然是自己婆婆。一落座李柏杨就说了自己八点要回队的事情，王涵钰满脸笑容让她把夏青霜交给自己。**卫视电视台夏青霜从来没有合作过，所以对这边的很多人和事都不太熟悉。但如果由王涵钰带她过来的话，事情会好办许多。进了电视台大楼之后，在一楼的休息室等了有十来分钟，一个胖胖的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着过来。老远地就笑眯眯地伸过来握手，满脸堆笑：“王老师，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夏青霜不知道王涵钰是这档节目，这几期的特约嘉宾。按理说她应该在节目录制那天过来，但为了夏青霜排练特地提前了两天过来。王涵钰：“没事就先过来看看。”她暂时并没有把夏青霜介绍给眼前这个男人，“孙向松呢？”孙向松是这档节目的制片人，这会儿正在楼上开会，因为这档节目突然出现了一些紧急情况。“孙哥在楼上开会呢？”中年男人看向她身后的夏青霜，有点摸不准她们的关系：“这位是？”夏青霜在外头肯定不能丢王涵钰的脸，十分客气地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夏青霜。”听到她名字，中年男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变，随后立刻恢复过来，“你好，你好。”然后不着声色地笑着询问：“王老师，怎么还劳您亲自带过来。”王涵钰从中年男人那一秒脸色的变化就猜到，夏青霜参加节目这事儿估计有猫腻，于是直接亮明身份道：“这是我亲闺女。我不来替她压阵谁来？我要是不来，哪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了，怎么办？”中年男人吓到流汗，一个劲儿地陪着笑，“怎么会，咱们这节目哪能随随便便欺负人。”“王老师，您先去十六楼的休息室休息，等孙哥开完会我立刻通知他。”王涵钰带着夏青霜走在前面，对着中年男人：“不用带我上去，你还是先去通知孙向松。”夏青霜虽然跟在王涵钰的后面但明显感觉她整个人气场很凌厉，隐隐约约感觉到和自己有关。“你之前得罪过什么人？”到了休息室，王涵钰语气轻柔地问她。“最近没得罪过谁？”王涵钰没说话，知道她不知水深，“等会儿你就明白了。”中年男子从另一部电梯直接上了会议室的楼层，孙制片人和节目组的其他几位导演在开会，他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就开门进去。孙向松皱眉不满：“没看到我们在开会呢？”“孙哥，咱们可能不能把夏青霜的节目撤了。”几个开会的领导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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