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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红楼之步步为赢

宋法宪道:“贾将军如此说便是过谦了,户部是忠敬王爷管着,旁人的面子不给,总要给贾将军您面子才是。如今你们两府上可算是亲家呢,还是圣上赐婚。此事还是请贾将军多多出力了。如今我这兵部侍郎听着风光,可也是心里忧愁,整日就盼着国泰民安,如此便好了。也是话与贾将军讲,这军需筹备差事主要就是从户部求来银子,然后调拨军办才买征集,看东西是否合乎要求、是否有无短缺。说起来倒是不难。其中最难的便是问户部要银两了,此事办好了余下诸事皆是不难。”贾赦听了点了点头,忙冲着宋法宪一拱手道:“多谢宋大人指点迷津,我才对此事有点了解。既是如此,那我就先去户部走上一圈,问问这办理的程序,明日再来叨扰,拿这名册。”宋法宪听了,忙起身相送,直至将贾赦送出了兵部才转身回去,态度极为谦恭。贾赦出了兵部,便又骑马往户部而来。贾赦本就没理过这等差事,可户部和兵部不同,户部分工细,下设各司,贾赦上次还钱销账去的是捐纳处,可这次去那个司,自己并不清楚。贾赦想了想,索性上马,调转马头去了忠敬王府。贾赦心里也清楚,反正和底下人说半天,最后还是要找王爷点头同意,这钱才能调拨出来。与其和下面人浪费口舌,不如找管事的。贾赦骑马来了忠敬王府,没想到这忠敬王爷竟然还未回府,但管事还是将贾赦迎进书房,说是王爷吩咐过了,若是贾将军来,请先在书房等候片刻,王爷一会儿便会回来。贾赦听了也是无奈,不过也没有旁的办法,只好坐着琢磨这事。方才在兵部听宋法宪说此事只是将银钱从户部讨出来便是完成了大半,余下的诸事不难了。估且不论这三百八十万两是否合理,可若是这账目清楚,按理户部就应该给钱了,怎么反而说此事是最难的?况且这等出兵之事,朝堂上都尽知,按理户部也不应该不给?这又难在何处?那之后的查验采办又要如何?总之还是问题多多,贾赦此时有几分后悔,为何刚才不再多问问。贾赦是琢磨不明白,只顾闷头想着,到没注意到一晃眼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忠敬王爷进了书房,贾赦还在闷头琢磨,直到听见忠敬王爷轻咳两声才回了神,忙起身行礼。忠敬王爷笑道:“你倒是来的挺快。我还以为你今日会先去兵部,至少要折腾一天才会回来呢。”贾赦陪着笑脸道:“微臣是去了兵部,见到义忠亲王和兵部侍郎宋大人,之后这才来见王爷。”忠敬王爷听了更乐了:“怨不得呢,这是被一杆子推给了户部了吧。你拿名册给我瞧瞧,他们要多少银两?”贾赦一听,搓了搓手道:“不瞒王爷,这银两我倒是知道了个笼统的数,不过这名册要等明天才能得了。”忠敬王爷一听,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问道:“名册不是应该早拟好的么?怎么还要等明日?”贾赦自然如实相报道:“宋大人说这名册昨日被军参寻了回去,说是上面有勘误,修好了明日再送来。”忠敬王爷瞧了瞧贾赦道:“你即没看名册,怎知道总数?”贾赦嘴角微抽一下笑道:“我问宋大人有没有看过这名册,可还记得所需银两总数与派兵数目,宋大人说看过,应是派兵十万人,前期三百八十万两。”“三百八十万两?”忠敬王爷瞪了眼,一拍桌子道:“真是胡闹,莫说三百八十万两,就是现在户部能拿出个八十万两都是不易。”忠敬王爷一拍桌子,贾赦自然是吓了一跳,吞了口口水道:“王爷你先莫气,这应是前期费用,而且这不是还要改嘛!说不定改了就会少些了。”贾赦这话说得口不对心,自己心里清楚,明日拿到的正式名册上着银两还不知道要加了多少去。忠敬王爷摆了摆手道:“他们果然是欺负你不懂。竟敢编出这样的理由来糊弄你,居然还能将名册拿去重修。你且瞧着,明日这总数还能再涨个两番呢!如今这主意都打到这些地方去了。”贾赦心里愤懑:可不是自己不明白么人稀里糊涂就领了差,也没人引着,连做什么都如同摸着石头过河一般。那些人打什么主意自己怎么会知道。况且,这回和忠敬王爷不是之前有约么?到时候不会真因自己办不好差事真的挨了罚吧。见贾赦立在一旁沉默不语,忠敬王爷道:“如今这兵部是铁板一块!这还是好听的,说句不好听的,这其中是有不少人等着发国难财的。一个个胆子越来越大、胃口越来越大。我也就是当着你说说这牢骚话。不过此事依旧还按照先前我们订的计策行事。明日你拿了名册便去户部寻福建清吏司,我让其典给你二十万银两的批条,你得了后将这批条那去给义忠亲王,并告知这是其前期银两,户部多一分也拿不出了,先发兵,发兵后再议其他。说完你便按着我们先前所定去酒楼喝酒便是,记着将那册子随身带着。”贾赦听了这么一番话,目瞪口呆,虽然自己很清楚这名册也好或是宋大人口述银两总数也罢,都是有了不少水分,可从三百八十万两一下便压到二十万两这也太天上地下了吧!贾赦不免有些迷茫,这以后的计策成与不成先不论,单凭自己仅讨来二十万两,怕是明日见了义忠亲王就要被骂死了。贾赦小心翼翼问道:“王爷这二十万两是不是少了些?这义忠亲王知道了怕是……”忠敬王爷一听贾赦如此问倒是一笑:“你是不知规矩的,要知道户部每项银钱收支都是各有去处的。就是帐册上写得再清楚再明晰,也没有一要便给的。更何况此次事情还有许多变数,这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一讨便有,还给了二十万两。倘若换做他人,跑上三五回能要来你这钱数,便是大功一件了。你且放心,明日不会被训斥的。”听了这话,贾赦稍稍安了安心,如此来看,怨不得宋大人说这要钱一事最难,果然如此啊。忠敬王爷又开口道:“此事你还自当小心,这兵部都是老油条了,少说多问方才是好。若是发现什么或是瞧见什么当时你莫要多言,等到去酒楼后,见了熟人再说。”贾赦听了更懵了,怎么还见熟人再说,你现在就告诉我跟谁见面不就得了么!不过这话也只能心里想想嘴上是不敢说出来的。反正转念又一想,早晚也是要见的,早知道了也不能如何,不如见面再说吧,反正这次自己就是个演戏的角色,按照王爷说好的演便是了。贾赦这边暂且不提,且说贾珍因贾赦闹着要分宗,忙出城去寻了贾敬,求父亲出面来压制贾赦。哪知贾敬得了信儿,却称贾赦若是要分宗便分好了,还让贾珍以后莫要用这些俗事来打扰自己清修,这话让贾珍气的不行,可是苦求又无用,也只得回了府。见了尤氏忙问其去求贾母结果如何?尤氏自然也是聪明的,早早便打发人候在府门,见贾珍未将贾敬接回来,便知此事自己公公竟然未管,心里虽然惊讶,但也明白了几分。既然如今贾敬都管不了,贾母又说的坚决,自己何必将此事太在意了,便按照贾母先前教自己的话说了一遍。又怕贾珍太怀希望,便又特意强调贾母称其未必能劝住贾赦。贾珍听了心里烦愁,关起门来自己喝酒,借酒浇愁。第二百五十四回254贾珍去寻贾敬,想让其父去劝解一番, 让贾赦不在执着分宗一事, 没想到却被贾敬称这等本是俗事, 以后不必再来打扰。贾珍心里气恼,回府听闻贾母态度也是牵强, 更是叹气连连,只得借酒浇愁。毕竟如今贾赦虽不管着族里之事,但因所做所为族人不少都受了益, 此事自己连贾敬都搬不动, 那又有谁能帮着劝解呢?贾珍在府里烦闷喝酒, 有下人来报说是贾代儒寻了来,贾珍心里奇怪这位老人家不在家中好生养着, 这非年非节的怎么今日还来自己府上了, 不知又有什么事要来寻自己。贾珍本就烦躁不想找个托词不见, 但这贾代儒毕竟是自己长辈, 而且若是要分宗也要请其到场的。不如跟其说说,毕竟他也算是贾赦的长辈, 好歹辈份上也能压他一头, 想到此, 贾珍忙命人将其请了来。贾代儒如今年岁已高, 今日来见贾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自从自己被贾府家学清出, 少了束脩一项,这家里的收入便少了许多。毕竟家中人少,虽有族里接济着, 日子也算说得过去。自己早先时候倒对被家学清出一事耿耿于怀,但是瞧见贾府请来的那些夫子哪个不是两榜进士,学问渊博比自己这样没有功名的不知强了多少去。贾代儒自然也觉没有了脸面,无大事绝不再登荣国府。可如今自己唯一的金孙,学业不成,自己每日强逼着也不见长进,虽是在家学中进修,但仍是考不中个功名。贾代儒想着如此长久也不是个办法,毕竟如今自己年事已高,还是为其寻个出路要紧,虽然按理自己是应去求贾赦,可因家学一事,自己实在是再舍不得这老脸去,于是今日特来寻贾珍。毕竟如今贾珍算是自己的孙辈,不管如何其也要尊老不是么!贾珍也算恭敬,自己亲迎将贾代儒迎进书房,又请其上坐,贾代儒倒是颇为受用,心里不由得对这贾珍高看了一眼。贾珍也落了座,又命人上了茶,这才开口问道:“今日老人家特意而来,不知所为何事?老人家若是有事,遣个下人来稍个信便是,何须亲自跑这么一趟。本就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要去探望才对。”贾珍这番话说得谦卑,贾代儒听了更是受用,心里暗赏这贾珍懂礼数、有尊老,心里琢磨着今日这事应是能成。可毕竟今日登府是开口求人办事,还是失了些底气道:“好久没来瞧瞧了,今日正巧得空,过来走动走动,再说些闲话罢了。”贾珍听其不说正事,自然自然也是不急,自己正好也想用贾代儒行事呢,想了想便叹了口气道:“老人家说的对,本是该我等去探望您的,可是如今府里诸事繁杂,我如今还领着差事,族里的事情也就照应不周,唉……”贾代儒倒是不知贾珍是借故将话茬往分宗一事引呢,自然听贾珍如此一说就上了套,顺着话茬接道:“我自知你是繁忙,你也不必在意此事。族里人多,偶尔有个疏忽之处也是自然。你也不必太在意。昔日里,你做的那些事,族里众人也都瞧着呢,你虽年岁不大,但如今却能将族里和府里打点到如此也是不错。”贾珍见贾代儒接了话茬,叹口气又道:“唉!您是有所不知。我这管着一族之事,总有些思量不周的,若是都如您老人家这般如此通情达理就好了。如今有一事可是要将我愁死了,我心想着到底是我年轻,事情做的不周全,不如早早辞掉这宗族事务,如此也能落个好名声。”贾珍此话一出,贾代儒倒是一愣,忙劝解道:“宗族人众自然是心思各异。你做成如此也是不错了,若是换个旁人也未必如你。如今就算是你那叔叔贾赦如今是混的风声水起了,但其实他在你这年纪还远不如你呢!”听贾代儒扯到贾赦,贾珍心中大喜,可脸上仍是满目愁容,叹气连连。贾代儒瞧着更是奇怪,便问其何故如此?贾珍长叹一声道:“您是不知,我那叔叔如今可是吵着要与我分宗呢!”说完贾珍还用袖子在脸上擦了把,似乎要擦掉眼泪。贾代儒听了这话大惊,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道:“你、你方才说什么?贾赦他竟要分宗!”贾珍哭着脸道:“我知我做的不好。可我跪着哭求叔叔都不能让其收回成命。这贾家一门两公,是何等荣耀,倘若真是分了宗,日后我还怎么能去见我贾府祖宗!”贾珍说到伤心处,好一通捶胸顿足,泪也潸然而下。贾代儒站起身,手拍着桌子,将桌子拍的砰砰响道:“怎能如此!怎能如此!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贾珍忙走到贾代儒身边掺着其让其坐下,这才慢慢道:“如今我叔叔让我本月初十就办理分宗一事,您在族里可是长辈,您帮我去说说吧。”说罢贾珍一撩袍子,便跪在了贾代儒跟前。贾代儒见了,忙将贾珍扶起说道:“这等大事,莫说你求我,就是不求我,我也会去与贾赦理论一番。这分宗之事本是大事,怎可凭一时之气?如此便是他的不对!”贾珍心里暗喜,这贾代儒一来辈分大,二来又迂腐,这等事他去劝自然最好不过,最好能在拉上几人一同去才好呢。只可惜如今如他这一辈的族人不多,远些的多回了祖籍,若是从金陵请人来,怕是鞭长莫及。为今之计还是先能拖延便拖延些时日吧。贾代儒又是絮叨了一会儿,这才罢休。忽想起今日登府来求贾珍之事还未说,便冲着贾珍道:“今日登府还有一事相求。”贾珍自然明白贾代儒无事不登三宝殿,忙开口道:“您直讲便是,若是我这孙辈能效力的,自当倾力而为。”贾珍这话让贾代儒着实舒坦,贾代儒说道:“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与你来说便是举手之劳的。如今我这孙儿也大了,读书还是差些。想着不如给其寻个差事也算是日后有个出路。你看着族里的事多,能有什么让其能帮着分担些的,只管教给他一两件便好。”贾珍听了,自然也是连连答应,说是等此事料理完,看看族里有什么事适合贾瑞的,便安排其去应承。贾代儒听了这话,也算是放了心。告辞贾珍,去荣国府寻贾赦而来。贾赦就知道这几日自己定是不能太平了,今日又去了览书阁窝着,反正自己已经跟贾母和自家太太支应过了,明日还要继续奔波于兵部与户部,索性早早休息了。贾代儒去了荣国府,寻贾赦自然是不得,门子告知其贾赦早就出府去了,也不知区了哪里?这个时辰仍未归来。贾代儒自然不信,认定贾赦是怕来人说情才躲着。怎么劝也劝不走,管事也是无奈,只好将人请进府,让其在贾赦书房里等了一个时辰。贾代儒见贾赦仍是不现身,这才气呼呼地拂袖而去。说是明日一早再来寻他,看其在或不在!管事也是无奈,只得应了。果不其然,翌日一早贾代儒早早便来,可仍未寻见贾赦,管事又将其请进书房,在书房呆了一上午,仍是没见到贾赦的影子。贾赦和忠敬王爷密议一番后,次日一早便骑马去了兵部。今日倒是没见到义忠亲王,贾赦便直接去寻兵部侍郎宋法宪,许是自己又到早了,又等了良久才得见。宋法宪见了贾赦,如昨日一般忙将贾赦让进屋中道:“辛苦贾将军了,今日来的如此之早,所为何事?”贾赦心想你这是装糊涂呢?还是真糊涂呢?不是你昨日说今日那名册能好吗?贾赦自然也不能如此直接讲,便冲其一拱手道:“宋大人,今日我是来领那名册的,毕竟军务紧急,贾某又是个生手,生怕耽误了。不知道宋大人可否拿到名册了?”宋法宪听贾赦如此一说,忙一拍手道:“唉呀呀,贾将军瞧我这记性,不过今日田军参还未将名册送还。贾将军不如我收到名册,送到您府上去可好?”贾赦摇摇头道:“不敢劳烦宋大人了。宋大人诸事众多,我贾某只有这一样差事,我在这里等着便是。宋大人您去忙您的,不必在意我。我得了名册还要赶紧去户部等着批银子呢。您可不知昨日我去户部那个灰头土脸啊……”贾赦连连摇头。宋法宪听了笑道:“贾将军此番可了解我们兵部的苦楚了。这要点银子实在是太难啊。”贾赦也在一旁连身附和,二人又东拉西扯了几句,此时正好那田军参到了,见二人将手中名册递上道:“大人,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我们可是整装待发,就差这粮草了。还请贾将军多多体恤我们兵将。”贾赦点点头,将名册捧在手里翻开,匆匆扫了几眼便翻到最后,去查看总数,果不其然,今日这数目比昨日有涨,竟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要四百五十万两。贾赦心说这一夜间便又生出六十万两,也不知是之前太过马虎了,还是自己对于其太好糊弄了,这可比赚钱快多了。田军参见贾赦捧着名册不语,便道:“贾将军此事耽误不得,还请多费心思。”贾赦听了将名册一卷,冲二人拱手道:“却是如此,不敢耽误了。我这就去户部想办法批银子去。”第二百五十五回255贾珍发愁分宗一事,正巧贾代儒登府议事, 贾珍心中生出一计, 因为这贾代儒辈份在贾府中颇高, 贾珍想借其辈份压一压贾赦。贾代儒被贾珍说动,领了这事, 只可惜连寻了贾赦两次,都没见到其的影子,这让贾代儒对贾赦更是心生不满。贾赦早就预料到定会有人来劝解, 便早早地去了览书阁躲清静, 白天又忙着去办差。好容易今日拿到了名册, 贾赦瞅了眼名册上的总数,竟然一天之间比昨日又多了六十万两。贾赦心里都快骂开花了。这帮人真把自己当棒槌啊!贾赦也不多说什么, 面上仍带笑, 接过名册告辞兵部去了户部。忠敬王爷昨日承诺过今日拿着名册能批出二十万两银子来呢, 贾赦心想事不宜迟, 先将正事做了要紧。拍马去了户部,贾赦琢磨哪位会是哪位熟人呢, 结果抬眼便瞅见方中正, 贾赦心里一喜, 怨不得忠敬王爷说是熟人呢, 这方中正去了江南几年没想到又回了京, 如今又来了户部,可算是真巧。贾赦拱手与方中正寒暄几句,便将名册递上, 等着方中正给自己拨调银两。方中正也是认真,捧着名册细看起来,一边看一边查算,贾赦瞧着心里暗想,照这速度今日能看完就是不错了,若是要等着拨银子还不是要三天以后,便忙开了口道:“方大人查验真是细致,只是如今这粮草紧急,昨日我又去求了忠敬王爷,王爷说先给我拨出二十万两来。”方中正头也不抬回了贾赦一句:“哦,王爷说的,可有王爷批示字据?”这一问贾赦倒是傻了眼,可不是么,昨日说得那么热乎,可毕竟口说无凭啊,贾赦心里暗想怎么就忘记让王爷写个条子来呢?忙又道:“方大人您也知道我贾某人自不会空口白牙来诓骗您,这二十万两也确实是王爷亲口所说,若您不信,不如我们一起去寻王爷问个究竟?”方中正点点头道:“你恩侯兄说的我自然相信,只是此事县官不如现管啊。王爷也是不知实际情况啊,如今一开口便是二十万两,不瞒恩侯兄,我这里将家底都翻给你,也就能勉强凑个十二万两。”贾赦一听傻了眼,怎么二十万两一转眼就变成了十二万两了,一下子少了个八万两去。好么,一面不停加,一面不停减,且不说这四百五十万两的军需是否合理,单就是能将这银两凑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时候。贾赦此时心里更是明白,怨不得这差事没人愿领,推了自己这个棒槌出来顶缸呢。若没有王爷承诺,这怕是自己去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呢,更别提能凑齐这钱数了。方中正见贾赦不言,面有难色便开口劝解道:“我也实话与你说,能给你拨出这么许多来已是不易了。你想如今朝廷户部这个时节税收未到,却又都是用钱如水,各个衙门口都等着钱用呢。”贾赦听了也是点点头,此事其不说,自己也明白。方中正又道:“不过这粮草兵马之事自然是优先。王爷也有过交待,虽二十万一时凑不得,但十二个万我还是今日能给你批的。只是也得容了我慢慢算上一番才行吧!”贾赦一脸不解,自己本以为这银钱数目虽然有些不对之处,但是还不是应该直接一笔将银子批了便是。怎么还要查算?方中正见贾赦不解便解释道:“这前期银两,二十万也好,十二万也罢,也总要有个去处可对?是发了饷银?或是置办了军衣?还是备了兵器?又或是做了粮草?总要有个出处才对!这册子是一笔笔汇总而得,自然我这里也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才对。否则给你批了十二万,你去置办军士冬衣,转头来说粮草又不足了,可账上又没钱我改如何?”贾赦听了这番话,自然觉得是有些道理,可又隐隐觉得又不大对。不过这次既然忠敬王爷是为了用钱钓鱼,那自己就不去太操心了,按计行事便可。贾赦点头,耐着性子看方中正继续翻看名册,记录演算。贾赦琢磨着,顺口一问道:“方大人,我有一问,这粮草一事可是每次都会短缺这么许多?那何时能都领齐备了?”方中正抬起头,将名册放下,看了眼贾赦道:“恕我直言,若是按名册上的这粮草齐备,怕是得胜归来也不会齐备。”贾赦听了自然一愣,虽和自己所想无异,毕竟这回有不少虚拟增多的,自己虽不懂,但也能猜到。只是不知是因为如此,户部故意为之,或是旁的也是这样。贾赦便又问道:“可是所有的军需筹备均是如此?那若是真短缺了仗又如何来打?”方中正道:“恕我方某人直言,恩侯兄你这问话着实不该啊!您家府上可是兵戎出身,这等事您比我可清楚啊。”贾赦听了顿时觉得面上羞愧,垂着头道:“不瞒中正兄,您也知道我家府上祖父荣国公戎马生涯,但我这一辈就只是享了祖上的荣耀罢了。这等事着实不清楚。”贾赦说得坦诚,方中正也不再多问,只是解释道:“这军队本就是各地调集而成,那自然有不少粮草应是各地筹备而得。所以这名册中如这样的粮草自然是不由我这里发放,而是在各地筹划而得。况且只是贼寇,又哪里需要十万兵士去上这一年之久?不过真若是短缺了,那也是没法的事。我虽未见过,但也听过这早年间乱世军队过境,如蝗灾一般。”贾赦听了这话自然是吃惊不小,方中正也不去再理会他,又继续埋头演算,只留贾赦愣愣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方中正演算完毕,在有户部压印的文书上批写了一番,检查无误后才将这批条递给贾赦。贾赦接过一瞧,上面桩桩件件倒是写得清楚,不过贾赦也是好奇,这上面批下的银两总是虽有近十二万,但多是些车备马草等物,也没有武器的、将士军饷也只批了一个月,贾赦捏着条子自然是迟疑,不过方中正道:“我也是奉命行事,恩侯自请便是。”贾赦无奈,揣好名册与批条辞别方中正,又回了兵部去寻宋大人。此番这义忠亲王倒是在了,正与宋法宪不知在商议何事。宋法宪瞧见贾赦先开口道:“贾将军去,辛苦辛苦。义忠亲王正问这军需筹备的如何了?”贾赦心想,原来是在此等我呢。这一要钱了倒是比谁都急。贾赦忙将批条取出递与义忠亲王道:“微臣初行此事,也不得要领。今日在户部磨了bant这才得了十二万的批条。还请王爷过目。”义忠亲王听到贾赦只拿来十二万的批条,怒目圆睁道:“这点银两我给将士发军饷都不够。你是如何办的差,不知道延误军机是死罪吗?”此时贾赦心中那个苦啊!这可完全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怎么开口就是死罪了?忠敬王爷不是还说定不会有事,我不会被骂才对吗?贾赦正想着,便听义忠亲王猛拍了下桌子道:“真是胡搞,还给我条条批注。况且这军饷才给了我一个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番话说的贾赦更懵了,难道之前不是如此吗?还专门让自己去碰这钉子?此时宋法宪在一旁劝解道:“王爷莫气、王爷莫气。贾将军也是头一次领了这差事,自然是不知其中问题所在,这也怨我没讲述清楚。不过王爷有所不知,如今这户部换了新人,行事也确实如此。那人一板一眼的行事,完全不知道个轻重缓急、也不知个灵活多变。此番贾将军又是新任,自然对方就会多加搪塞了。”贾赦一听这才安了些心,自己不是用来碰钉子的祭品就好。贾赦忙道:“王爷莫气,明日我再去户部便是。我也不管其家底子是否都真被我扫光了,我便是去与他耗上了。”义忠亲王听了这话似乎倒是消了些气,瞧了瞧贾赦道:“本王也是心急如焚,你也是办差辛苦。我先命人领了这批银再说。此番你也是辛苦,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贾赦听了这话,自然是求之不得,忙拱手向二人告辞。出了兵部,贾赦直奔望江楼,心想可是要慰劳自己一番,这又是挨骂又是要钱的,还奔波与兵部与户部之间,家又回不去。这个差事可算是将自己坑苦了。贾赦在望江楼点了一桌自斟自饮,没想到却又有人寻了来。见贾赦一人点了一桌酒席,进门便斥责道:“如今贾大侄儿倒是越发能干了,在家中吵着要分宗,自己却躲到此处来吃酒席。大侄儿真是好有兴致。”贾赦定睛一瞧,立在门口的不是旁人,正是气得起哆嗦的贾代儒。贾赦一笑,给贾代儒让其上坐道:“叔叔来了,便和侄儿一同吃点。”贾代儒板着脸道:“我哪里能做贾将军的叔叔,方才瞧见你,叫你了好几声,你竟头也不回地径直去了。”贾赦想了想,心里暗自叫屈,自己原本就闷头想事,哪里顾上有没有人叫自己啊。贾赦瞧着贾代儒道:“叔叔今日上街何事?若是短缺什么了,捎话给府里,我让下人办好了送去便是。”贾代儒哼了一声道:“哪里敢劳烦您贾大将军,如今都要分宗了,怎会记挂着我等!”贾赦听其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暗想这顿饭也吃不踏实了。第二百五十六回256贾赦折腾两日,终于从户部得了批条, 批了十二万两的银子, 贾赦喜滋滋去寻兵部表功, 没想到竟未如忠敬王爷所说,得了功劳, 反而挨了通埋怨,贾赦心里烦躁,索性就依计策自己去找个馆子吃饭喝酒去了。没想到, 自己正吃着呢, 贾代儒倒寻了来, 还一语道破了贾赦要分宗一事,贾赦心里一凉, 今日连顿安生饭也吃不好了。贾赦脸上有笑, 这贾代儒又迂腐又执拗, 况且其辈份又高, 之前因家学之事,他本来就对府上有了成见, 每每见到自己和贾政都是爱答不理的。贾赦倒是奇怪, 按理轮谁也轮不到贾代儒做这个出头的椽子。怎么偏是其找了来?贾赦琢磨着看来贾珍是求不来救兵了, 居然找了个贾代儒来顶卯。不过贾代儒可不如此想, 此时贾代儒自己端坐着, 一张老脸板着,不苟言笑等着贾赦,好似贾赦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贾赦也懒得跟其逗闷子, 又命人添了两道菜,给贾代儒加了壶酒,又添了幅碗筷。自己又自斟自饮起来。贾代儒见贾赦如此,心里便觉得气火攻心,对着贾赦道:“贾将军还没回我话呢,你可是要分宗?”贾赦一听,将手中的酒盅放下道:“叔叔倒是消息灵通,我是要分宗没错。便是这几日的事,届时还要请叔叔去做个见证。”贾代儒听了这话,一拍桌子道:“胡闹胡闹,你这样胡闹将来如何去见你故去的父亲和荣国公。如今你能耐了,有些名声了,就能如此任意妄为了?真是胡闹!胡闹!我们贾府一门两公是何等的荣耀,旁人求都求不来,你还要分宗!”贾赦就这贾代儒的这番话吃了好几口菜,又喝了一盅酒。心想这贾代儒也是心宽,如他这般岁数不好好在家里养着,还操这份闲心也是不易。看来这人也不能太闲了些。否则还不知是怎么琢磨事呢。贾赦撂了筷子道:“听您这番话便知您是只知道我要分宗,却不知我为何要分宗。我那侄儿贾珍可否与您讲明此事?”这一问贾代儒倒是缄默了,这事其实自己也不是没想过,那日从宁国府回来,贾代儒便想到这贾赦应该不会轻易提出此事,况且贾珍也说自己有错,可偏巧自己当时又未细问,毕竟自己在贾府虚有个辈份,余下的都不沾。被贾珍哄着捧着说了几句,心里着实受用,这才连这缘由都没细问。不过贾代儒也是琢磨着,再怎么样,这分宗也是天大的事,还有什么事能大过此事去?总之为了宗族繁盛,这分宗段不可行。贾代儒将头一扬道:“这缘由知不知又如何?今日既然你提到,我便听听你说说什么天大的由头能要逼得你分宗?”贾赦将自己杯中的残酒饮完道:“若不是您问,我也不愿细说。此事说多了反而对贾府不是好事。您应是知晓我被举荐领了这军需筹备的事,这差事我一无资历、又无经验、自然是做不好,可此事是要签军令状的。做不好被贬斥都是轻的,至于重的,不吉利,我便不多言了。我分了宗,贾府一门也少被株连这岂不是件好事?您说是与不是?如今我也是焦头烂额,今日在此借酒浇愁呢!”贾赦说完还长叹几声。贾代儒本就是个迂腐的书生,若论死读书自己擅长,可这种人情世故、官场之事则是知之甚少了。听贾赦如此说,自然白了脸,想了想问道:“这等事既然有人举荐与你,圣上又点了你的差,你自然是能做好的。怎么反而说什么做不好府上受株连的假话,这让人如何能信?”贾赦笑笑道:“您是有所不知,我这军需筹备这次筹措银两军部名册上写得是四百五十万两。您猜我跑了两日,拿了多少的银两批条?”贾代儒哪里懂得这些,被贾赦话题一引顺着答道:“一百万两?”贾赦听了这话噗嗤一下笑出声道:“今日我谢您老人家吉言了!要是真能筹来一百万两我就不愁了?不瞒您,这两日我腿都跑细了,也不过是求到了这个数目的零头,才十二万两,即便如此,便是谢天谢地了。户部说没钱了,您说我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这杯水车薪,还有期限,真是不瞒您,我都怕我这日后性命堪忧。您说我这差办成如此,我分宗岂不是才是为了贾府好?”这番话说的贾代儒目瞪口呆,自己本以为贾赦是因为要耍官威了,府里又有两桩赐婚,故而才想分宗,没想到竟是如此考虑。自己倒是错怪其了,贾代儒脸上便有些讪讪的。贾赦瞧见笑道:“叔叔莫急,如此我这是才说了一桩。这是于公分宗之理,于私我还未跟您说呢!”贾代儒不解,这怎么还分个于公于私了,便追问道:“这于私又如何?”贾赦捡了口菜吃了才说道:“这于私的由头说来不好听。我怕您也不信,但您既然问了,我便说与您听。方才我也说,我这差事是因人举荐而得。你可知这举荐者都有何人?”“这我如何能知?”贾代儒摆摆手,“你直说便是。”贾赦笑道:“这举荐的折子里,我那亲弟、亲侄儿都是赫然在目。可此事我竟然均都不知,竟无一人来告知与我其在这举荐折子上联署了名。只因我在朝堂上发了宏愿,说若是差办好了,我丝毫不受。可若是差办不好,则举荐者也一同受罚。回来这亲侄儿便来追问责怪,我也请您评个理。这于私我该不该分宗?”若说方才那席话让贾代儒目瞪口呆,这番话则是让其嗔目结舌了。贾代儒喉头滚了滚,半晌才挤出一句:“你这话当真?”贾赦道:“您是长辈,我怎可蒙骗于您。今日也就是您问到了。我与您诉诉苦罢了。这折子可是圣上王爷都亲见了,我如何敢胡言。”贾赦说完继续将酒斟满自饮。只余下贾代儒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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