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时隔几十年，桃花村再一次迎来了外人。只是这一次，桃花村再难以保持安静祥和的状态了。被叶空带入桃花村的魔修，自进入桃花村后便恢复了原本模样，面对发现不对而惊恐万分的叶空的时候，魔修三言两语连威胁带安抚，成功的与叶空达成了一致。于是，在有“熟人”叶空带路的情况下，魔修挨家挨户上门，从最好杀的开始，一一进行屠戮。将所有人集合在一起，在集合的过程当中，很容易出现遗漏或者意外的情况，与之相比，他更喜欢挨家挨户的上门，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们一一解决掉。自始至终，为老者带路介绍情况的叶空都面不改色，哪怕迎上村民们绝望而指责厌恶的目光，面对这些如刀的目光，叶空心神都始终未曾动摇过。这一切，只因为这个被他带来的魔修答应收他为徒，带他走上修仙之路。所以，眼神再如何如刀又如何？反正都已经是死人了，根本伤不到他。直到叶空带着老者来到了自家门前之时，他才迟疑了脚步。看着迟疑了脚步的叶空，魔修轻笑了声，“这就是你的决心？”不过如此。叶空有些不知所措的回望向老者，垂于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随即张开，在张开之后又握成拳头，如此反复多次。看着叶空这般模样，魔修斜靠在院门口的门栏上，垂下眸子感觉有些无趣的弹了弹指甲，“要知道，如果我收你为徒的话，你可是要斩断自己在尘世间的因果的。”说着，魔修随手向叶空递去了一把刀。刀身有血。——来自他认识多年的村民。“你不能斩断因果，我便不能收你为徒。”喜欢验证“人心莫测”的魔修勾起了嘴角，笑得得意而阴冷。就让他看看这个凡人所谓的决心吧，魔修的话一直回响在叶空耳中，他微微垂下眼，看着那把带血的刀。刀身在滴血，血滴落在地上，与尘土混在一起，变得污浊。斩断因果吗？叶空伸手，接过了魔修递过来的刀，持刀踏入家门。抬头，叶空对上一无所觉的迎接他，并且准备和他说话的妻子。这是与他虽然有过小吵小闹，但是却始终恩爱的贤惠妻子。持刀砍下。叶空的妻子大睁着眼睛倒下，头颅滚落在地，死不瞑目。嘭的一声，尸体砸在叶空的脚前，然而叶空眼帘微垂，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倒在身前的妻子身上，便持刀向屋内走去。站在院门外的魔修看着叶空的所作所为，忍不住勾唇，抚了抚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意味不明的感叹了一番，“真是个人才呢。”果然是很适合作为他的储备粮存在呢。跨过门槛，叶空持刀而立。那是曾经让他觉得心智有问题，却仍旧被他和妻子所爱护着的……幼子。望着站起身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幼子，叶空握紧了手中的刀，闭了闭眼。“斩断因果，只要斩断因果，断绝尘世俗缘，我便能够飞身成仙。”喃喃自语着，靠着这心理暗示，叶空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在他的幼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持刀劈下。然而这一刀，却落了空。第10章若非桃花村的护村结界被破掉，玄珏还要耽误一番功夫才能够进入桃花村。进入桃花村，触目所及，皆是惨象。顺着血腥味的指引，玄珏持剑追到了叶空家中。随手一剑解决站在院门口的魔修，完全没有察觉到玄珏存在的魔修大睁着眼睛倒下，死不瞑目。玄珏看也不看倒在院门口的魔修一眼，径直踏过院门，进入屋内。看了眼尸首分离的女子，眼帘微垂，随即玄珏向声响发出的屋子走去。正好救下叶空刀下的幼子。单手抱着被吓得有些茫然不知事的幼童，玄珏持剑而立，与持刀的男子相对而站。从门口透入的余晖一点一点的散去，天色逐渐变得昏暗起来。屋内昏暗，玄珏却并不收到光线所扰，她能够清晰的看清站在她对面的叶空神色。衣服上满是血迹，头发散乱，满头满脸的血，叶空的眼球突出，满是血丝，青筋暴起，整个人的神智都已经不清楚了。这是一个还没有触及到修仙之路的方向就先一步入魔的凡人。叶空舔了舔嘴边的血迹，望着玄珏，神情可怖，“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证道的路？”“杀妻证道吗？”玄珏看了眼屋外，头首分离的妇女头颅正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死不瞑目。并没有回答玄珏的问题，因为叶空根本没有听到玄珏问题，他已经神志不清。叶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只有斩断因果，才能够走上修仙之路。”叶空抬头，持刀而立，“我没错，我没有错的。他答应我的，我一定可以的。”“只有斩断因果，我才能修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斩断因果，斩断因果……”喃喃自语着“斩断因果”四个字，叶空持着魔修递给他的刀，摇摇晃晃的向玄珏走去。玄珏放下幼童，单手捂住幼童的眼睛，另外一只手持剑迎上叶空。在叶空挥刀而出，刀还未落下之际，便被玄珏一剑砍成了两半。叶空睁着突出的眼睛，倒下，身躯成两半而砸在地面上。飞溅的血被玄珏挥袖以灵力隔绝，反弹至地面。从叶空温热的身躯上浸出来的血将地染成黑色，血液与尘土混合，尽是污浊。看着这成两半的尸体，玄珏睫羽微垂，轻“呵”一声。随即，抱起幼童，转身离去。“何以证道？杀妻以证道吗？真是……愚蠢。”道这种东西，何须去证？三千大道，如何去一一证明？我的道，何须去证？我走的，便是道。……玄珏单手抱着大睁着眼睛一言不发的幼童，持剑而行，踏出了桃花村。在桃花村口，站定。挥剑，引动因为桃花村产生的怨恨而来的业火，焚烧桃花村。怀抱着怨恨死去，尤其是被魔修用特殊手法杀死的灵魂，如果不经过业火焚烧净化的，将徘徊于世间成为怨灵。以桃花村得天独厚的情况，若不妥善处理，百年后将会是一座鬼城，吸引众多邪修。业火焚烧灵魂过后，没有因果过错的灵魂自是能够转世投胎。而沾染了因果，犯了过错的灵魂，自会被业火焚烧干净，毕竟业火……本就是烧灭世间一切恶意存在的火焰。业火因为恶意而产生，却焚烧恶意。因与果之间，没有偶然，只有必然。火光之下，玄珏偏头对上怀中孩子的眼睛，“你要跟我走吗？”没有回答。轻叹口气，玄珏放下孩子，单膝跪地的蹲下/身子，平视幼童的双眼，再一次问道，“你要跟我走吗？”幼童抬眼看着面前的玄珏，许久许久，才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却吐字清晰，“我叫叶问道。”得到叶问道回应，玄珏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努力放柔自己的眉眼，“我是玄珏。”就连给自己的孩子取名都叫问道吗？问道之心还真是强烈呢，可惜走歪了路，遇错了人。心下叹息，玄珏抱起幼童，收剑，背对被焚烧的桃花村，向外走去。被玄珏抱在怀中的叶问道看着被业火焚烧的桃花村，眼帘微垂，嘴角微微勾起，稚嫩的脸上带着莫测的笑意，显得格外的别扭与可怖，所幸玄珏看不到。终于可以走出这个村子，脱离这莫名其妙的禁锢了。他，又回来了，以叶问道的身份归来。问道？呵，天道。叶问道的眸中，皆是晦涩的恶意。…………并不知道自己从桃花村带出来的叶问道是怎样一个恐怖的角色，捡到了一个小孩子的玄珏只觉得叶问道是个很有趣的孩子。因为带着一个小孩子的缘故，仙鹤飞的速度很慢。抱着叶问道，玄珏端坐于剑上，时不时的在路过一些地点的时候对叶问道进行科普，努力让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对她开口说话。对着这个萌萌哒的小团子，玄珏逗弄心爆棚。时不时的逗弄，只为让其开口说话。可惜，失败。叶问道只是看着玄珏，眼睛眨也不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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