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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第48章 为她,死也甘愿

  和离后他跪了

第48章


荀衍抱在怀里的兔子许是受到了惊吓,缩着脖子不敢动,眼睛滴溜溜四处瞧着,那副神情很是可爱。


江黎自小便喜欢这些小动物们,只是少时家规严,父亲不许养,也不是不许养,只是不许她养。


江藴前前后后便养了很多只,有母亲送的,有兄长送的,有下人为了哄江藴开心送的,还有…谢云舟送的。


每每看到江藴同小兔子嬉戏,江黎都特别羡慕,曾经某次没忍住也偷偷养了一只,只是第二日便被父亲发现了。


父亲那日发了好大的火,说她不服管教,还对她用了家法,罚她跪了许久,母亲哭红了眼睛。


自此以后她便再也没养过了。


那段日子,正好家里请了教书的先生来授课,闲暇之余会教她们画画,后来她再看到喜欢的小动物便把它们画下来,一张一张,画了好多。


可惜,最后都被烧了。


被父亲烧的,她也不知父亲为何那般做,更不知父亲如何知晓这些画的。


只是某次银珠怒气冲冲回来,说知晓了为何画被烧,还有她受罚的事。


她问:“为何?”


银珠道:“都是大小姐做的,是大小姐告诉的老爷。”


事情的始末也是银珠听来的,她悄悄听到大小姐的婢女杏子在同其他人说话,言语间门提及了二小姐被罚的事,得意道:“那是二小姐活该。”


另一人问道:“此话怎讲?”


杏子道:“是二小姐坏了规矩,府里谁不知,有些东西只可大小姐养得,二小姐不许碰。”


银珠这才明了,原来所有的事都是大小姐做的。


江黎并未相信银珠的话,摇摇头:“道听途说的事信不得真,姐姐不如那般做的。”


江黎现在想来,只觉得那时的自己天真幼稚,除了江藴外,又有谁敢告诉父亲她养兔子的事。


下人吗?


怎么会。


她把江藴当至亲至爱的姐姐,江藴却处处算计与她。


江黎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连她自己也不知晓,江藴为何那般对她?


她们不是亲姐妹吗?


何至于此?


荀衍见她走神,轻唤了她一声:“阿黎。”


江黎回过神,勾唇睨向他,“衍哥哥,你叫我。”


荀衍把小兔子递上,“你抱抱它。”


不知是少时挨骂的记忆还在,还是其他,江黎有些许迟疑,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须臾,又放下。


“还是算了。”


“来,抱抱它。”荀衍眉梢扬起,轻哄道,“你看它多乖,放心,它不会伤你的。”


荀衍不可能把会伤人的兔子给江黎抱,江黎不能受一丝伤害。


他挑挑眉,声音放柔:“来,抱抱它。”


江黎耐不住他轻哄,慢点头,“好。”


说着,她缓缓伸手抱住兔子,毛茸茸的小兔子抱在怀里暖暖的,江黎脸上再度浮现笑意,昔日那些不好的记忆,好像瞬间门被治愈了般。


“它真乖。”


荀衍偏头打量着她,问道:“喜欢吗?”


江黎边抚摸兔子背脊,边说:“喜欢。”


“那送你。”怪不得都说荀公子一笑倾佳人,果不其然,他笑得样子实在是好看极了。


旁边有女子偏头看过来,眼睛直勾勾的,隐隐看呆了,反应过来后,抓着身侧随行女子的手说道:“那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叭。”


随行同伴侧眸去看,只看到两道背影,一男一女,一白一红穿戴甚是搭配。


当即表示,那两人好般配啊,连背影都如此契合。


至于疾步走远的两个人,片刻后步子慢了下来,江黎轻笑出声:“衍哥哥这般害怕陌生女子,日后如何成亲。”


“不成便不成吧。”荀衍垂眸伸手摸了摸江黎怀中的兔子,意有所指道,“我有你足够了。”


这话等同于明示了。


江黎微顿,抿抿唇道:“衍哥哥我——”


荀衍见她急着解释,摇头轻笑:“看你吓的,我方才只是在同你说笑。”


可他认真的样子实在不像说笑。


江黎未把这话说出,扬唇笑道:“衍哥哥下次再莫要说出这样的话。”


“为何?”


“会让喜欢你的女子误会的。”


言罢,江黎抱着怀里的小兔子朝前走出,红色裘衣被风吹起,衣袂飘荡间门扬起一抹绵延的弧,好似不经意的拂过荀衍的心。


他眼睑半垂,神色有几许落寞,但他掩饰的极好,异样稍纵即逝,追上江黎的步伐后,脸上又恢复如初。


两人走到拐角处,见有卖冰糖葫芦的,荀衍说了声:“等我。”


便快步朝前走了过去,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站定在江黎面前,“给。”


江黎抱着兔子不方便吃,刚要说不,荀衍抱过兔子,把冰糖葫芦给她,“尝尝看,是这里的好吃还是曲城的好吃。”


“自然是曲城的。”江黎边吃道,曲城与她来说,算是第二个故乡,她鲜少的快乐都在曲城。


“想回去看外祖母吗?”荀衍问道。


“想。”江黎很久前便想回去看望外祖母了。


风把她额前的发丝吹乱,荀衍情不自禁伸手给她拢好,柔声道:“等你病好了,我陪你回去。”


江黎问道:“你陪同我一起?”


她知晓他有很多事要做的。


“是。”荀衍满眼都是她,目光灼灼道,“但你得答应我快点好起来。”


“嗯,我一定会快点好起来的。”江黎眉眼弯弯应下,见怀里的小兔子乱动,她抱起凑到脸颊上轻触了下。


随后两朝前方的马车走去,直到马车驶离,谢云舟还是弓着身子动也未动,连映出的影子都那般孤寂。


他抠着膝盖的手指已经发麻了,心痛到无以复加,痉挛了一次又一次,此时已经不知是心更痛,还是身子某处更痛。


亦或者都痛。


明明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可好似还存在,他眼底氤氲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耳朵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鼻子下方传来痛感,同那几日流血时的感觉一般无二。


不过今日还多了一样,喉咙传来灼热感,好像有火在烧,痛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有时甚至在想,或许这便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惩罚他那些年对江黎不闻不问。


但若真是那样,他又觉得这般的惩罚过于轻了些,应该让他痛死才对。


看,他对自己都如此痛恨,那阿黎不理会他也是情理之中。


谢云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直没听到谢七唤他,“主子,主子。”


谢云舟缓缓侧眸,“何事?”


谢七道:“我们…去哪?”


来这里是为了找二小姐,现下二小姐同荀衍走了,他们要去何处?


难不成追上去?


谢云舟再次想起方才那幕,心抽痛了一下,沉声道:“去军营。”


“可主子的身子……”


“无碍。”


谢云舟的命令谢七不敢不听,遂调转方向朝军营驶去,路上谢云舟再次提起匈奴侍者,命令谢七尽快去查。


谢七点头应下。


查找并不顺利,匈奴使者好似早有准备般,暗中跟了三日依然无所获。


谢云舟心情极不好,这事不能再拖下去,拖的时间门越久越会生变。


另一个让他揪心的便是江黎,她毒一日不清除,他提着的心一日放不下,好在,这三日她并未有毒发的迹象,且常太医言明,江黎脉象平稳,可以暂缓几日服食心头血。


谢云舟明了,常太医这是为他的身子着想才如是说,但他也有自己的私心,江黎的安危更为重要。


谢七知他心意,怕他做出什么事,时不时宽慰道:“主子放心,二小姐看着很好,不会有事的。”


话音方落没多久,江黎还是出事了,不是毒发,是其他的事。


-


江藴自从那日被谢云舟五花大绑送回江府后,这几日都不曾出门,江昭要她闭门思过。


可在江藴眼里,她自己一点错都没有,这一切都是因为江黎,她不明白,为何江黎都如此这般了,谢云舟还依然对她不离不弃。


明明那些年,谢云舟更喜欢的是自己,一定是江黎说了什么。


她把恨意再次归到江黎身上,不是说她中毒了吗,那为何还不死,不如…她帮一帮她。


江藴瞒着江昭出了府,带着东西来到别苑看江黎,下人听说来人是江家大小姐拦都没拦,让她走了进去。


江藴的把戏不繁琐,带了些糕点,又在糕点里加了些东西,常人吃了无碍,只是身子弱的人吃了会不大好。


具体有多不好,她也不知,有可能只是小痛也有可能会…死。


单看自己的造化。


至于江藴为何如此狠心?


那还不是因为江黎一直插在她同谢云舟之间门,让她当不成这个将军夫人,她气急了而已。


当然,燕京城中达官贵人众多,也不只谢云舟一个男子,江藴也没必要非他不可。


但,江藴就想嫁给他,只因为当日算命的说过,她将来会做将军夫人,算命的都如此说了,她当然容不下想抢她将军夫人位子的人。


江黎,该死。


江藴百密一疏没想到江黎没吃糕点,糕点让那只白色的小兔子误食了,起初兔子活蹦乱跳的还挺可爱,后来渐渐的没了生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江黎从偏厅进来看到的便是兔子躺下的这幕,怒火蹭蹭冲上来,不由分说给了江藴一巴掌。


江藴也不是吃素的,挨了一巴掌后作势要打回去,还未碰触上江黎,江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银珠端着茶水过来,见江黎昏了,放下茶盏便急匆匆跑了过来,后面别苑的其他人便知晓了此事。


谢云舟没来得及细听完,站起身,冷声道:“备马,去北苑。”


同时有另一人也驾马朝别苑奔去。


谢云舟与荀衍是一起到的,谢云舟冷声道:“你便是如此派人保护她的。”


荀衍心悸的正是此处,别苑里有十来个他的人,竟然无一人察觉到不妥,真是该死。


他没反驳,提袍步下台阶。


谢云舟也没心思同他再讲什么,加快了行走的步子,弯弯曲曲的长廊,似乎比平日长了许多,感觉走了好久才到。


江黎看着像是睡着了般,脸颊红润神色如旧,谢云舟唤了声谢七,问道:“常太医呢?”


谢七回道:“已派人去请了。”


谢云舟不放心,沉声道:“你亲自去迎。”


谢七点头转身出去。


外间门里,荀衍正在询问银珠到底发生了何事,银珠也不知全貌,只能把看到的那部分告诉给荀衍。


荀衍听着听着,神情一凛,“江大小姐呢?”


“她在——”银珠转头去看,才发现江藴不见了,“她肯定是趁乱跑了。”


荀衍双手攥拳,眼神犀利道:“她跑不远的。”


果不其然,江藴刚上马车便被抓了回来,荀衍质问道:“你既是阿黎的亲姐为何这般对她?”


江藴跌坐在地上,冷哼出声:“谁是她的亲姐,我才不是。”


荀衍睨着她,定定道:“你再说一次?”


“谁是那个贱人的亲姐我才不是。”江藴轻笑,“我江家怎么会有那么笨的人。”


至此关于江黎的身世浮出水面,原来,江黎不是江家的孩子,是江母回曲城省亲途中救下的孩子。


也是凑巧,那年江母刚失了小女儿,见到被扔在路上的江黎后便动了恻隐之心,回府后便同江父商议要收养她做自己的第二个女儿。


起初江父不同意,但耐不住江母的夜夜哭泣,最终还是同意了,给女孩起名,江黎。


至于江黎的亲身父母是谁,他们都不知,但看她当时自己一人在路边,八成她的家人已经死去。


江藴说到最后,五官已经扭曲了,咬牙切齿道:“她在我江家这白吃白喝这些年,没让她做些什么已经是我江家仁至义尽了。”


荀衍见不得有任何人伤害江黎,怒目道:“你江家要不是因为江黎早散了。”


说着,他抽出腰间门的软剑,直指她而去。


“阿舟救我,”江藴见谢云舟从里间门走出来,眼底顿时溢出光,“阿舟,他要杀我。”


谢云舟方才在里间门并未听太清,或者是听清楚了,有些不信,缓步走近,问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说说什么?”


“你说阿黎怎么了?”


江藴爬到谢云舟面前,抱住他的腿,“阿舟,江黎根本不是江家的女儿,她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谁是野孩子?”谢云舟脸上无波无澜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江黎呀。”江藴见谢云舟丝毫没有因为江黎昏倒生气,当即认为谢云舟对江黎没有一点情谊。


或许是有,但肯定不多。


她道:“江黎不是江家人,她是个来路不明的人,阿舟,你同她和离才是最正确的,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配——”


谢云舟没等她把话说话,屈膝蹲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厉声道:“我看该死的是你。”


谢云舟在里间门时看着昏迷的江黎,心里百感交集,更多的是懊悔,为何没有保护好她?


为何让她再次昏了过去?


常太医也说了,他们虽然中的都是噬血散,但症状不同,很有可能配方也不同,若真是那样的话,他的血最多可以延缓她的毒性并不能完全解毒。


每每想到这点,谢云舟便心悸难捱。


但好在江黎还算安好,他心里也有了一丝宽慰,只是宽慰没多久,便被江藴破坏了。


若没有那只兔子,现在死掉的是不是就是江黎了。


江藴的心也太狠毒了,纵然不是亲姐妹,但至少一起长大,为何对江黎下如此重的手。


还有,他真是眼瞎,直到现在才明了江藴的真实面目,她就是一个毒蝎心肠的人。


她不死,难消他心头之恨。


谢云舟手指下扣,加重了力道,江藴脸色涨红无法呼吸,只得用手去抓挠谢云舟的手,眼见她便要死了,江昭走了进来,“住手。”


谢云舟未停,江昭走近,用力推了他一把,“住手。”


谢云舟踉跄一下,倒在地上,可手依然没松。


江昭厉声道:“谢云舟,阿藴确实有错,但你就没错吗,若是论罪,你更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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