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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第 69 章 “枳枳。张嘴。”

  你就这样喜欢我

岑枳小心翼翼压着呼吸,忍住想摸一摸眼尾皮肤的冲动,本能动了动被贺知野压在掌心下面的手指头。


贺知野却像是毫无感觉,丝毫未动,甚至撩起半截眼帘,漆黑眸色对上她视线。


岑枳的确是紧张的,心脏跳得也不由她控制。但脑子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脱口而出问:“我是谁?”


贺知野一侧眉眼几不可见地微挑了一瞬。


岑枳一问出口就后悔了。她这一晚上说的话,简直充分体现了她曾经深受狗血偶像剧荼毒,又没能取其精华灵活运用的本质。


你不就是怕贺知野真的喝醉了,错把你认成了别人么。


岑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这不是你。


岑枳还没认真做完心理建设,就听见贺知野忽地轻笑了下,灼热鼻息熨上她唇角,慢腾腾道:“你是我小同桌啊。岑枳。”


像微顿了一瞬,他又敛了些轻佻似的笑意,低道,“枳枳。”


突如其来的一声小名,隔了隐约时光的久远称谓,像有人忽然在她心跳上揉了下。


岑枳都分不清自己是在紧张还是在回避些什么,刚刚都没有退开,此刻反倒抽了下手,猛地推了贺知野一下,又噌地一下站起来。


贺知野什么也没说,顺着她的力道松开她,也直起身,往后靠进沙发里。


两条大长腿干脆大喇喇地放到地上,右膝盖差点儿顶到她腿。


岑枳又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小腿肚贴上身后的茶几,看见贺知野后脑枕在沙发靠背上,微扬起下颌看着她。


他唇线平淡地拉着,看不出情绪,视线像是因为近视,或是醉意,有些虚焦似的散。


岑枳突然有些难受。


不是为贺知野突然平淡的表情。而是为她此刻不得不承认的退缩和怯弱。


不管是怂兮兮地腹诽两句“哎,她同桌怎么又不开心了”,还是莽戳戳地不管他需不需要,都要用自己的方式去逗他开心,都是从前的她会做的事情。


但现在……


“我先回去了。”岑枳有些慌乱地偏转身跨出一步。


贺知野几乎同时伸手抓住她手腕,岑枳一顿。


谁也没说话,顿了很久,岑枳好像听见他喉结在脖颈上艰涩地滑了下,然后听不出情绪地说:“我叫人送你回去。”


岑枳下意识侧转过头,脑子里的理智像被她这个动作甩出了一秒,脱口而出:“网约车吗?”


贺知野直勾勾地盯着她,顿了三四秒,终于像克制不住轻颤起肩来,随后干脆瘫靠进沙发里笑。


“……”岑枳你今天晚上还是闭嘴吧。


-


“你不是说,叫人送我吗?”回家路上,岑枳有些纳闷地问身边的贺知野。


司机贴心地升起了前后排的隔断,玻璃雾蒙蒙得白,她和贺知野坐在后排,让她觉得像待在了一个蚕茧里。


“嗯。”贺知野闲散地靠着,理所当然道,“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岑枳:“……”


她问的是这个意思吗?她的语言表达能力又出问题了?


像是为了避免她再纠结进自我怀疑间,又或者是酒终于醒了睡不着,贺知野闲聊似的随口一问:“当初怎么念了药学,不是最喜欢数学的吗?”


岑枳微愣了下,没去看他表情,一本正经地解释:“兴趣变成了工作就像白月光变成了饭米粒,那我肯定是要给自己留一点兴趣爱好的呀。”


说完又突然很机敏地“嗯?”了声,下意识偏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本科念的药学?”


“怎么,”贺知野偏过脸,重新架上鼻梁的镜片反着光,“只准你打听我,不准我打听你吗?”


“谁谁谁打听你了哦,”岑枳心虚但嘴硬,并且丝毫没有姐弟情,“是马嘉悦一定要告诉我的!”


贺知野笑了声,并不和她辩驳,反倒堂而皇之地承认般:“嗯,是我一直在打听你。”


岑枳一下子哑火。


又像胸腔里哪个地方被他的直白烫了下,刚还伸出去准备这里摸摸那里摁摁的小爪子,一下子又缩了回去。


她有些不自然地偏开视线,往靠近自己的那片车窗望出去。


她不知道贺知野是耐性极佳,还是情绪又像刚刚般平淡了下去,一路上她没开口,他也就没再同她说话。


岑枳想,她和贺知野的重逢,像俩人都不用靠言语来回忆,就自然地衔接上了过去的熟稔。


可毕竟还是,隔了七年的时光。


车子在一片老小区前停下,贺知野自然地同她一道下车。


“住这儿?”贺知野问。


“嗯。”岑枳点头。


研究生有宿舍,也可以自己住。这边的小房子是她决定来帝都上学前,岑景川和赵桑晚拿当初简清晖给的一笔钱帮她买的。


用爸爸妈妈的话来说,就是“傻子才不拿,我俩甚至还问他多要了点儿”。


原来他们当时一早想好,等她高中毕业决定好去哪里上学的时候,就拿这笔钱在当地帮她置一套房子。退一万步,万一她和那个“新家”的人相处不好,今后也有个小窝。


在高二那年最后一次见贺知野之后没多久,妈妈终于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配型很成功,移植也很顺利。她当时决定来帝都还有个原因,就是想回家的时候,高铁三个小时就能到,不用值机不用等待,大概率也不会晚点停开。


幸好,贺知野刚刚没问这些。


岑枳想,不然刚刚就算没有贺知野的直白,他们聊到这些,也会默契地暂停吧。


“走吧,送你进去。”贺知野的话很快把她一瞬间的走神拉回来。


岑枳顿了半秒,点头:“好。”


这小区虽然房龄有些长,外立面却翻新过,周边配套设施也很齐全,出门走一小段就有地铁,去学校和实验室都很方便。


俩人无言地踱到一幢和周遭毫无二致的小楼前。


岑枳停下来,面对他,指指二楼:“我到了,你回去吧。”


贺知野却没有动。


帝都三月下旬的天气,就跟贺知野的心思一样难猜。经常前一天最高温度能来件单衣,后一晚恨不得把小棉袄裹上。


但对她来说,好像都差不多。所以看到贺知野只套了件衬衣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下一秒,贺知野仿佛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或是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冷,蓦地倾身靠近,一下将她抱住。


一条手臂环过她后腰将她圈住,一手掌心扣住她后脑,牢牢将她圈在怀里。


岑枳猛地一僵,略有些无措:“贺知野你……”


“嘘,”贺知野没动,只在她耳侧低道,“要债。”


-


岑枳都不知道贺知野抱了她多久才放的手,当天晚上她也没有睡好。又像是很久之前有过的,明明躺下了也闭上眼睛了觉得自己睡着了,却能听见外面声音的感觉。


她听力很好,好到很多细微的声音,她都会敏感地察觉出来。


所以贺知野在她楼下站了多久,又是在她把卧室灯关了多久之后才走的,她都知道。


只是没有开窗去看一眼。


岑枳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想着要不要趁没人直接进实验室。做实验做记录的时候,大家就没心思八卦她的问题了呀。


她倒也不是不想说,更不是不想承认和贺知野的过去。


就是单纯地,不知道怎么说。


但中午吃饭的时候怎么办呢?难不成一天不吃饭?


幸好,早上就收到了导师的消息,让她下午回一趟学校,有篇先前课题组共同完成的论文,联合署名要她回去确认一下。


中午不吃饭就去学校,晚上直接回家,周六日不用去实验室,至少这几天可以不被严刑拷打。


没想到中午出去之前,师姐就笑眯眯地过来找她,让她不要害怕不要恐慌,他们绝不会多问她半个字的!


毕竟“我们枳枳比较害羞”。


岑枳:“……”


岑枳莫名觉得这语气似曾相识。


两天周末,包括周五,本以为她不主动发节日祝福,就不会给她消息的贺知野,竟然开始每天像报备行程一样,提前一天给她发了大致工作安排和空余时间。


岑枳:“……”


岑枳很想问问他是不是每天问秘书要了份行程表转发给她。


并且很神奇,这人晚上好像都很闲的样子。


你的工作你的应酬呢?你又不要谈恋爱,为什么不去加班?


岑枳再次见到贺知野只隔了两天。


每周日下午,她固定去小区旁边超市买牛奶和鸡蛋的日子。


岑枳看见那个穿着黑色卫衣,黑发稍有些散乱垂落在额前,只是鼻梁上多架了一副银丝边眼镜的贺知野时,差点觉得自己踏进了什么时光折叠器里。


他穿的是那件,清仓打折一口价,只要299的黑色卫衣外套。很新,没有黑色放久了蔫蔫的感觉,像保存得很好。


“你怎么……”岑枳有点儿不知道怎么问。


“路过,买点儿东西。”贺知野像是误解了她的意思,淡道。


“……”岑枳推着最小的手推车,看着他闲散抄着兜,一副和小超市格格不入的样子。


行吧。


她脑子里的幻灯片一回忆,贺知野发给她的行程上,今天下午果然有一段时间是空闲的。


没再多想,岑枳开始把小推车往冷柜那儿推。


贺知野伸出一只手,自然地搭上来,也没有说他来,就那么帮她一起稳着方向。


岑枳偏头,看见超市白色的顶灯,在他镜框上打出冷白的光。一簇熠在他鼻梁上。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贺知野,还是那个有点儿冷淡有点儿散漫的少年。


她悄悄把两只手往边上挪了挪,又松开一只手。像俩人推着同一辆小车,而不是贺知野突兀地待在旁边。


贺知野微斜下颌,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


买完鸡蛋和牛奶,岑枳突然顿了会儿,有些机械地说她还想再去买点水果。


贺知野看着她,笑了下:“好。”


两大包东西,贺知野帮她拎上楼,没进去,只把东西替她放进门口玄关。


岑枳站在门内,仰着脑袋,直愣愣地盯了他好几秒,见他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理智再次离家出走:“你今天怎么不要债了?是因为大白天的不好意思吗?”


贺知野愣了瞬,紧接着轻颤起肩。


岑枳:“……”岑枳你真的……真的闭嘴吧。


“欠着。”收了点笑意,贺知野说。


“我怕债要清了,”他抬手,像从前一样屈着指节,指骨抵在她额头上。可这回却有些用力,像小小的惩罚,在她额头上揿了下,话音散漫却低淡,“哪个小没良心的,就真把我忘了。”


-


岑枳是在周三晚上才觉得不太舒服的。


前一天还只是觉得喉咙口好像齁了点儿东西,有点儿异物感。


周三傍晚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有点儿晕乎乎。


还以为是工作太认真,晚上到家才意识到,会不会是感冒了。


她刚来帝都的那两年,好几次因为换季的时候实在拿不准该穿些什么,不仅冻感冒过,也热伤风过。


还好早有经验,也并不严重。


岑枳吃完晚饭到家量了□□温,375,有点儿低烧。


干脆泡了杯感冒冲剂,喝完就窝进了沙发里。


扯过沙发上的小毯子,裹住自己。


本来只想靠一会儿,却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比刚刚更晕了一点儿。


岑枳觉得肯定是热度高了些。


摸了下蹭到脸颊上的头发,也不是身体多难受,就是莫名地有点儿委屈。


她不是因为没注意感冒的。


她肯定是因为周日晚上,又去了趟超市才着凉的。


本来周日晚上没有预约项目,她是不会出门的。但那天,就脑抽似的鬼使神差,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去超市转转买点儿什么。


绝对不是觉得贺知野反正每天晚上都很闲,说不定还会再次“路过”。


她是吃完晚饭天黑之后出的门,在超市里转了两个小时,转到超市保安要不是见她眼熟都准备报警了才离开。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只觉得风有点儿大,倒也觉不出冷。最后又在超市门口站了十几分钟,站到人家开始关灯拉卷帘门,她才一脸严肃地往家走。


回去就收到了手机短信上滞后的冷空气预警。


……呜呜呜,都怪贺知野。


岑枳觉得自己像喝醉了,越想越上头,越想越委屈。


她从没真喝醉过,但小时候低烧,岑景川就像亲生的一样笑话过她,说她跟喝醉了似的,老爱红着脸傻笑,可太好玩儿了——结局是被赵桑晚罚了一个月零花钱。


喝醉了的人有理智吗?那必须是没有的呀。


岑枳吸了吸开始有点儿不太通气的鼻子,坚毅地倾身撑住沙发,半趴着,摸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也没看几点了,半点儿没带犹豫地拨通了贺知野的手机。


贺知野接到岑枳电话的时候,刚洗完澡,坐在卧室阳台边单人沙发上回两封邮件。


放在小圆几上的手机,亮起这个时间点十分意想不到,却又等了很久的名字时,贺知野有一瞬间的恍惚,响了三四下才接通。


“怎么了?”没有客套的招呼,他声音放得很轻,问她。


“同桌,我发热了。”电话里,她这么叫他,带着点儿放肆的撒娇的意味,又有点儿小小的克制的委屈,软绵绵地说,“你能不能,来看看我呀。我觉得我有点儿,不舒服。”


贺知野脑子里的一根弦像被人狠狠拨了下,他嗓音有点儿沉,问她:“还有开门的力气吗?”


“嗯?”岑枳有点儿懵,同时听见他起身的声音。


“没力气起床就躺着,我找人撬锁。”贺知野平常道。


“……那还是有的。”岑枳赶紧说。


贺知野看了眼时间:“半小时。”


岑枳瓮声瓮气的:“好哦。”


-


贺知野站在二楼东套门口,看着裹了一条毛绒绒的小毯子在居家服外面,头发睡得乱七八糟,仰脸看着他的小姑娘。


“你来啦。”她声音小小的,带着点儿轻微的鼻音和哑意,像茫然,又像带着点儿无措的期待,直愣愣地看着他。


楼道里昏黄的白炽灯,在她澄黑色的瞳仁上晕开一道小小的光弧。


贺知野知道,她不是因为哭过才这样,但喉间还是忍不住一滚,踏进门,俯身弯下腰来。


岑枳被他抄起膝弯打横抱起来的时候,人懵了一下。


贺知野脚尖勾了下房门,抱着她往小卧室去,淡道:“这次不算。”


岑枳反应了两秒,忍不住翘了下唇角,脑袋往下缩了缩,忍了下笑意才一本正经地“唔”了声。


贺知野把人放坐上她的小床。


岑枳踢了一脚居家鞋,没全踢掉,还有一只勾在她脚指头上。


贺知野微俯身,自然地伸手替她拿掉。


岑枳看着他,眨巴眨巴眼。


贺知野额发还有点儿湿漉漉的,微乱耷在眉眼上。像是随意在运动款的居家服外面扯了件黑色的毛衣,套上就过来了。


大概是走得急,他连眼镜都忘了戴。


岑枳突然觉得,她同桌,好像一点都没有变。


贺知野偏了偏下颌:“睡好。”


岑枳微垂了下视线,乖乖地把脚缩上去,拉了半截被子,还点了下乱蓬蓬的小脑袋,拖着尾音:“好。”


贺知野替她拉了下被子,指背在她早就没了型的刘海缝隙间贴了下她额头,说:“小药箱还在客厅茶几下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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