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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迎来省运会

  今天的我还在跳舞

第二十一章


选训队期中测验结束后, 队里放了两天假,辛苦了一个月的队员,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


温健提前一天就提醒了夏凯凯,提到明天去看比赛的事。


一周前就开始的比赛,一直拖到现在, 不过这样也好,去了就可以直接看决赛。


说是下午, 结果第二天上午温健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说是中午干脆也在外面吃。


看温健的体型就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好吃。


夏凯凯接了电话, 就下床翻衣服,结果这才反应, 自己竟然有两周没洗衣服了。


夏凯凯是个生活技能不及格的人, 原先有佣人, 更早的时候他的衣服裤子包括内裤都是穆渊洗, 所以即便曾经在黑街里走过一趟,夏凯凯也不是一个会做家务的人。


如今来到这个身体,夏凯凯也没有变得更勤快, 穿过的衣服裤子都堆在桶里堆了一周,等到了周末才会拿去洗衣房洗, 有时候忘记了,堆两周也是有可能的。


平时穿的干干净净的一个人, 内里不是一般的邋遢。


好在他这样的情况在省队的男队员里并不少见, 大哥不笑二哥, 只要别穿着熏得满屋子的臭袜子就行。


夏凯凯只能去衣柜里翻检,不是太厚就是太薄,最后从箱子底下找了一套破了洞的牛仔裤和花里胡哨的红、黄、白、黑杂色衬衣。


往身上一穿。


啧!


年轻帅气潮流范儿十足的青年。


温健看见夏凯凯的时候,眼珠子都定住了,扬眉问道:“啧,跟只孔雀似的,你什么时候买这么一套衣服。”


夏凯凯耸肩,笑:“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好看你最好看!”“温爸爸”语气宠溺地哄着,一副有儿万事足的模样。


但是等到了商业区,看着夏凯凯站在人群里被关注的时候,温健就知道了。


这特么也太骚了!


夏凯凯长得并不是那种流量明星的精致款,他的脸上有一点颧骨,虽然下巴还算尖,但是整体的脸部线条偏向于硬朗,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非常锋利,初见者一般都不敢和他对视。


但是不得不说,穿着这套衣服的夏凯凯身材太好了,职业运动员的训练造就了他出尘的气质,紧身的牛仔裤承托着他的腿又长又直,破着的洞里肌肤白而富有光泽,有一个洞甚至已经露出了他黑色的内裤一角。这样招人的打扮再遇见上身那彩虹色骚气十足的衬衣后,便达到了极致。


该说是,特别显眼吧。


往那儿一站,看见的人看了第一眼都会忍不住看第二眼,有人羡慕有人不屑还有不知道多少人在心里尖叫着,啊啊啊!好帅的小哥哥啊!


夏凯凯被来往的人看着,却镇定自若的,甚至那身体又悄然间挺直了一点,嘴角也挂上了似有若无的笑。


在舞台上闪耀了十多年的“舞王”,从不会畏惧别人的视线,特殊的生活环境早就造就了他成为人群焦点的习惯。


两人上电梯的时候,还有两个年轻的小姐姐一起进来,年轻时尚的年轻女孩视线在夏凯凯身上扫来扫去,温健在旁边看着就觉得这两个女孩像是看自己一样,老骄傲老自豪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夏凯凯先一步走了出去,温健扫了两个女孩一眼,真是胆小,光顾着偷看了,要微信啊!


“夏凯你……”追上夏凯凯的温健想要说什么,又犹豫着,最终也没将话说完。


夏凯凯也没听见,正对着镜子臭美,理了理头发和衣领,这才继续往前走。


……


他并不知道,在与他一层玻璃之隔的另外一边,穆渊正熟练的用筷子夹起一片青菜,放进嘴里。


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绿色的眼睛锁定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的年轻人男人身上,当看进那双黑色的眼睛时,视线好像有片刻的接触,但是下一秒,拨弄了头发的年轻男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雷蒙德先生?”


穆渊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刚的思绪似乎空白了一会儿。


翻译快速地翻译着记者的问话:“您下午就要参加这次华国国标舞的裁判工作,并且还要担任颁奖嘉宾,您的出现也代表了华国国标与世界国标的正式接轨,请问您对华国的国标舞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呢?”


穆渊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


作为国际舞协的常务,出席大国比赛担任裁判或者是颁奖嘉宾是他的工作。


当然并不一定需要他过来,但他还是来了。


华国是他一直向往,却一直没有来过的国家,他一直以为来到这个国家会让他紧绷的神经松缓下来,就连他的心理医生就劝他来华国走一趟,或许有助他那濒临崩溃的理智。


然而并不会。


熟悉的肤色和发色,还有那熟悉的语言,都不断在提醒他那个人的存在,他的大脑神经绷得越来越紧,简直岌岌可危。


然而记者却还在问道:“每次看都觉得很神奇,您的筷子使用的这么流畅,听说夏凯凯先生是一名华裔,您跟他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穆渊的眉心微不可查地蹙紧,将筷子轻轻发下,筷架发出“咔哒”的轻响,落在穆渊耳朵里的时候却异常的响亮。他将后背靠在椅背,绿色的眸子凝视着那个记者,微微眯着。


记者被这样看着,有点尴尬,明明被交代过不要当着维克多·雷蒙德的面谈论夏凯凯,但她却忘了。


或许并不是真的忘了。


当一名有野心的女性,在面对这么出色的男性时,她的野心会更加的膨胀,期望得到这个男人的注意力,虏获他的心,哪怕是激怒对方。


穆渊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说:“我下午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女记者急忙起身,走到穆渊身边笑着:“我请您喝杯咖啡吧,还有很多的内容没有采访,或许我们可以再约时间。”


这句话翻译没有翻译,他被两个人远远抛在了身后,正在柜台前结账。


穆渊只装听不懂,快步走出。


女记者急忙用不算太熟练的英语重复,一边试图拉住对方离去的脚步。


穆渊转头看她,绿色的眸底泛起冷锐的冰霜,寒气逼人,而在那万年的冰山之下,还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涌动着,就好像随时会爆发出来,让人尸骨无存。


女记者从未被人这样可怕地看着,她的身体像是被冻住了,就连眼睛都动不了。


穆渊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四肢渐渐柔软的女记者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脏不由自主跳得疯狂,她无法分辨其中的滋味,或许是恐惧,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翻译走到她的身边,对她友善地笑了一下,但是嘴里却说:“雷蒙德先生的心为一个人而沉寂,想让那颗心重新跳动起来的不仅仅只有你。”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女记者却读懂了,她瞪着这个阴险的小白脸,咬住了下唇。


翻译笑了一下,转身离开,在最后一刻迈进了电梯。


外挂式的电梯从六楼缓缓下滑,将整个街景坐收眼底,转身眺望远方的男人露出英武伟岸的背影,就连那倒影中似有若无的一抹绿色,都让人心动。


翻译的心脏砰砰地跳着,痴迷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却看不见男人这一刻脸上呈现出色彩。


迷茫的。


又似乎很绝望。


痛苦的。


在努力地挣扎。


他站在高处,往脚下望去,却仿佛看见了西瓜从高空落在地上,“嘭”的一声,摔碎七零八落,红壤洒落在地面,殷红的汁液顺着砖面的纹路留进沟渠里,裹进下水道那肮脏恶臭的液体中,不断的沉沦翻滚。


抓着栏杆的手背猛地绷紧,青色的血管从皮下浮现,在那白皙的手背上画出一道道扭曲的纹路,顺着手臂一路蜿蜒上爬。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觉得呼吸都痛苦。


真想从这里跳下去。


就像那西瓜。


“嘭”的碎掉。


鲜血和脑浆,红与白混合在一起,一定别样的美艳。


“雷蒙德先生,您怎么了……”


一只手扶上了自己的后背,轻轻的安抚。


还无法从意境中挣扎出来的男人满眼猩红,反身就将那只手狠狠地打开。


“唔!”翻译捂着自己的手,脸色惶恐。


在猩红世界里翻涌的男人沉默地看着他,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响起,门打开的下一秒,男人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穆渊一路快走地回到了房间里,他打开行李箱一通胡乱的翻找,终于找到了那白色的小药瓶。


仰头。


吃下去。


白色的药粒从他的喉咙滚落,放松的身体终于在下一秒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却没有停下来,就好像一直在往下坠,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迷茫,悲伤和绝望。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年,他从颓废到麻木,然而每到独自一人的时候,就好像心完全空了一样,就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为什么……他走的时候,自己没有跟着一起走呢?


说不定他此刻正在坟墓里拥抱那个身体,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哪怕走到地狱的尽头,都不会分开。


懊恼的情绪始终存在着。


想要自尽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达西说他只是得了抑郁症。


穆渊没办法分辨悲痛的思念和抑郁症的差距在哪里,反正都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丢在茶几上的手机闪了一下,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新的短消息。


达西:“雷蒙德先生,您今天下午四点前务必赶到赛场,如果可以,华国方面希望你可以更早一点,他们希望和你谈论……”


穆渊的视线落在亮了又黑了的手机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困倦来的很快很沉。


几乎在脑袋躺在枕头上的下一秒就睡着了。


但是很快他就睁开了眼睛,时间只过去了十分钟。


一时无事的穆渊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拿起放在桌子上文件夹走到了沙发上,打开。


在文件夹里是一张张的简历,照片全都是华国人,在简历下方的履历毫无意外都是关于各种国标舞的比赛成绩。最上面的成绩也是最好的,国标舞锦标赛的世界冠军,一对很年轻的选手,他们的目标是去奥运会。


华国是一个很重视奥运会的国家,同样高级别的“黑池舞蹈节”则不在他们的征战范围,但是两样比赛的技术要领可以相互印证,又没有竞争性。穆渊一直想要开拓华国的市场,但是现在他却开始犹豫,自己究竟有没有必要这么做。如果留在这里只有痛苦的话,他情愿一生都不再过来。


按了按太阳穴,穆渊现在很冷静,吃过药后,他的大脑思路会非常的清晰,所有感性的元素都被药物剥离,在这个时候办公,他的效率往往最高。


他正在挑选带回米国的外训队员。


华国方面希望送六组队员过去,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外训,但是他只想要两组,长时间的拉锯战之下,双方妥协到三组队员。


这真是个难题。


东西方的文化差距,导致了审美上的差距。华国的国标舞选手技术基本都达标了,但是缺少一些更加深入的东西,这也是他们在“黑池”难以获胜的原因。


夏凯凯将其称之为灵魂。


他说:“每个人的灵魂都是不一样的,如火似水千奇百怪,那是你被天生赋予的特质,而我们的目的则是要挖出更深的东西,让水延绵不断,让火烧穿天际,无限的放大再放大!舞蹈只是一个放大镜,千篇一律的舞步前,如何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那就是要释放,让所有人看见我们身上的闪光点。穆渊,你猜我是什么属性的灵魂?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灵魂是什么样的,如果说转世投胎真的存在,我一定可以通过灵魂找到你这个从根里黑透的臭小子。”


思绪毫无征兆的突然蔓延看来,等回过神来,穆渊的嘴角是勾着的,但是眼尾湿润。


“你的灵魂是什么颜色的呢?”


穆渊问自己。


他想,一定是多彩多姿万分闪耀。


……


夏凯凯吃过午饭,竟然带着温健去玩了一把密室游戏,两人灰头土脸钻出来的时候时间不多不少,下楼坐上网约车,一脚油门杀到省体育馆,等下了车,夏凯凯的眼睛眯了眯。


“你没说是国标舞比赛。”


温健说:“没说吗?不喜欢看?”


“不是。”夏凯凯笑出牙齿,“喜欢看。”


这是一个全国级别的国标舞比赛,水准还是不错的,选手们在舞池里争奇斗艳,其中有两对表现的尤其出色,也不出夏凯凯的预料,分别拿下了摩登舞和拉丁舞两个组别的总冠军。


尤其是在拉丁舞上,夏凯凯看的津津有味,脚下打着节拍,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蠢蠢欲动。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温胖子总是在旁边说“要多看探戈舞的比赛。”“你看看他们跳的怎么样?找到感觉了吗?”“探戈舞就像弹簧一样,蓄要紧,放要松,要把节奏把握好。”


夏凯凯不想看,他现在就想要跳。


中途夏凯凯跑去上厕所,一颗骚动的心让他在小隔间里就扭了好一会儿,等着从洗手间走出来,他看着那长长的走廊,就像是看见了一个舞台,脚下一滑,一连串的舞步便手到擒来。


夏凯凯很擅长拉丁舞,尤其是恰恰,穿着“blg blg”闪的衣服,在炫目的灯光灯光下,跳的既风骚又帅气。


现在。


夏凯凯穿着花孔雀一样的衣服,在悠长的走廊上,沐浴着灯光,扭腰、摆臀、恰恰恰,整个人像是上了一层高光似的,帅气到了极点,也骚气到了极致。


穆渊从洗手间走出来,正在擦拭手背上的水珠,视线就被前面的“屁股”吸引了。


扭的非常性感,又热又辣的像足了一只野猫,但那是个男人。


回过神来的穆渊不太高兴,这种被其他人吸引了目光的感觉让他觉得像是一种背叛。


他快步从那个青年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甚至带着一些怒意。


因此也没有看见,身后那青年突然僵硬的身体。


地球有那么小吗?


夏凯凯简直要为自己和穆渊的“孽缘”惊呆了。


从来没来过华国的穆渊跑到华国来,还那么好巧不巧的,在960万平方公里的大陆上,竟然还能巧合两次,简直不可思议。


好在穆渊认不出自己。


夏凯凯沸腾的血液被穆渊的出现冻住,再也跳不起来,干脆落后几步在后面慢慢地磨蹭,等着那个背影消失,这才吐出了一口气。


后来,夏凯凯才知道穆渊为什么回来华国,为什么会来s省,还出现在这样的比赛上。


最后拉丁舞组的总冠军在颁发奖牌的时候,体育馆的广播中说道:“接下来有请世界舞协常务,维克多·雷蒙德先生,为冠军选手颁奖!”


穿着西服的男人从后台走出来,年轻而强悍的身躯裹在黑色的西服下面,却依然呈现出蓄势待发的力量感,还有那种作为成功人士藏不住的傲慢和矜贵。


舞池上方的四方屏幕给了穆渊的脸一个长达十秒钟的大特写。


黑褐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眸,鬼斧神工一般的脸,帅的简直让人窒息。


夏凯凯身边的女孩失控的叫着好帅啊,有钱有权还有颜值的男人简直魅力十足!


夏凯凯侧目,看向穆渊的目光满是嫌弃。


继而痛定思痛。


自己也是颜狗一个,否则当年蹲在街边衣衫褴褛的孩子多得是,自己为什么偏偏收养了那其中唯一一个有着迷人绿色眼眸的小狼崽子。


唉!


往事如风,休再提了。


本赛季的第一场全国职业拉丁舞比赛在掌声中正式落下帷幕,夏凯凯起身想要离开,却被温胖子一把抓住手腕,用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他往人群的反方向拖。


这是要干什么?


夏凯凯眼见着与穆渊距离在拉近,全身的汗毛孔都炸开了。


好在温胖子的目标不是穆渊,提前二十米左右拐了个弯儿,夏凯凯这才看见站在工作人员台边打电话的黎月老师。


正在舞池边上与主办方工作人员交谈的穆渊视线的余光扫到了一团“彩虹”,嘴里说出的话停顿了一瞬,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已经选好了选训的人员名单,中午就已经发给了你们,这次的合作……”


夏凯凯则面带微笑地看着黎月老师,听温大胖子委屈地抱怨。


温健说:“您也知道,我现在也在选训队里带队员,要说冰上的东西也是没问题的,但是舞蹈方面我是真的不行,没有提前联系就来找您很抱歉,但是我确实想要和您当面谈一下,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个舞蹈老师,懂一点冰舞的。夏凯凯您也认识,他的能力是真的很优秀,我是真的希望他能够走上冰舞这条路。”


黎月老师是个整体气息都很温柔的类型,闻言笑道,看向过了夏凯凯,说:“我们和花滑队一直再有合作,该有的资源我们一定会安排,其实就算不找我,您和队里一说,我们的人也就过去了。”


温健笑道:“这不自己过来,显得郑重吗。”


“您这是爱才。”


“那不是,自己的队员自己不稀罕,谁还能帮咱们稀罕呢,您说的是这理儿。”


黎月老师忍不住的笑:“那这样吧,我想想,帮您喊两个教练过来,要不是我已经答应了倪白,我去也没问题,反正你放心,肯定会安排人过去。”


“谢谢,谢谢了。”


“张教练,周教练,你们过来一下。”黎月喊了好几声,才在这吵闹的赛场里将人叫过来。其中一个教练就在穆渊旁边站着,喊他的时候,连带着穆渊也将头回了过来。


那教练倒是好心,比划着像是要为穆渊介绍人,自然不会是夏凯凯和温健。黎月老师见世界舞协的领导往自己这边走,还轻轻的醒了醒嗓子。夏凯凯低头寻摸了一圈,琢磨着能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去。


当然。


穆渊不认识夏凯凯。


那双绿色的眼睛一秒钟都没有落在夏凯凯脸上,而是对着黎月礼貌的微笑,听着身边的周教练为两人做介绍。


夏凯凯这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干杵着,面无表情的皮子深处,犹如海浪一般波澜起伏,各种零零碎碎的念头浮出来压下去,周而复始,无法平静。


这样的见面寒暄其实是很短暂的,毕竟双方身份差距太大,混个脸熟就够了,总不能在这样的场合里闲话家常吧?更何况中间还有隔着一个翻译。


很快就又有人来找穆渊混脸熟,穆渊转过身去,背对着夏凯凯。彼此距离隔着不足一米,夏凯凯浑身不得劲儿,示意温健远点再说。然而下一秒,黎月就开口说道:“周教练,张教练,这位是和我们舞协有合作关系的省花滑队教练,温健教练,这是他的队员夏凯凯。”


穆渊像个弹簧一样,“嗖”的一下就把头扭过来了,绿色的眼睛发出骇人的光芒,寻找那个“夏凯凯”。


夏凯凯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可惜躲不掉了,便僵硬着脊背只当看不见穆渊探寻的目光,对着两位舞蹈老师笑道:“您好。”


黎月笑着继续说道:“我就是想要了解一下,接下来两位谁有空,去省队那边做一下指导工作。”


温健也期待地看着他们。


然而两位教练都表示有心无力,只说新赛季训练任务太重,实在抽不出空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确实也没多少人愿意接。


黎月也不尴尬,只是笑道:“本来也就没指着你们两位,现在这么忙,确实也是抽不出空来。这样吧温教练,我回去就为你们安排,最多一周,人肯定过去。”


温健点头,事儿没办成,但是心里却不憋火,黎月太会说话,让人生不出气来。


温健直道打扰了,告辞离开。


夏凯凯脸上就维持着一个微笑,全程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跟着温健走了。


他知道,一样的名字会勾起穆渊什么样的心绪,却想不到,那被搅动的心湖又有多么的剧烈,直至最后化身成狂啸的怒浪将他吞没。


……


回到队里的夏凯凯休息了一天,就要继续训练。


新一个阶段的训练开始,就到了自由滑的部分。


因为省队属于“流水线生产工艺”,所以每个赛季都会为四个项目,男单、女单、双人滑和冰舞,一共编排四套节目,运动员根据自己的情况考虑学还是不学,亦或者自己请编排老师编排更符合自己风格的节目。


但大部分同属一个省队的运动员,滑的基本是一样的。


最大的好处就是口袋空空的运动员不需要为了找编排,而掏出自己口袋里剩余的铜板。


夏凯凯也没有较真,拿过省队为他们冰舞准备的自由滑,便早早地研究了起来。


这是一个组合曲目,由一部英国影视剧的主题曲和插曲组成,分别为《月夜翱翔》和《萤火》,舞步融合了华尔兹和狐步,以及探戈。


温健说:“短节目有规定要求,这一期的短节目是探戈,所以为了避免队员一赛季学太多的舞种,队里每个赛季编排的自由滑都会与短节目有重叠的地方。”


“这套舞应该很简单。”温健看过资料之后,这样说。


夏凯凯笑而不语。


华尔兹确实上手容易,探戈风格强烈较好学习,但是这套节目里在衔接部分用的狐步舞,可是被誉为摩登舞里最难跳好的一个舞蹈。


当然难不住他。


只是有点遗憾,这一赛季里竟然没有一个拉丁舞,让他这种擅长跳拉丁舞的“舞王”情何以堪。


“舞蹈老师也没来,要不我们先开始?”温健扬眉,还惦记着舞协那边的舞蹈老师,让他这个大胖子教舞蹈,不是搞笑吗?就算给他个视频让他对着跳也跳不出来啊。


夏凯凯觉得这样不合适。他那么会跳舞的,但是遇见了冰舞都觉得差距太大,一口吃不下,更何况温胖子也算是冰舞界的半个“文盲”,真不知道当初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单独带队冰舞训练。在夏凯凯看来,他们现在最缺的不是舞蹈老师,而是一名擅长冰舞技巧的冰舞教练。


温健却坚定地认为,他们缺的就是舞蹈老师。“你们先练短节目,还有那个弧线的托举动作,我去打电话。”


夏凯凯带着梅子和李琴在冰上训练,温健却一直没回来,倒是隔着不远的谷丰等人,也开始进行自由滑的训练了。


看得出来谷丰也早就接触到了自由滑,他上手就记得舞步,向来表现很好的周子琦反而滑的很迟疑,但是有一个人会滑毕竟不一样,很快周子琦就滑的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温健还没回来,夏凯凯在护栏边上靠着喝水,谷丰下冰的时候从他身边经过,视线对上,竟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优越感十足。


夏凯凯扬眉,想了一下才回过味来。是因为自由滑进度吗?还是因为周子琦还是他的搭档?当初期中测试的结果似乎并没有影响谷丰很久,确实在舞步方面,谷丰的分数肯定更高一点,夏凯凯与搭档们跳出来的姿态与韵味并不能代表他就一定赢了,他们的竞争还在持续下去。


想到这里,夏凯凯有些忧虑。


没有个固定的搭档,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梅子和李琴的能力不一样,他同时和两个人一起磨合显然并不科学,他来滑冰舞可不是要在选训队滑出个好赖就满足,他是想要出去,参加正式的比赛。以他目前的水准,想要达到赛级的程度,除了没日没夜的去训练去打磨,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但是对于自己这种过分的要求,女孩子们谁会愿意呢?


温健这一去,就去了大半个上午,再回来的时候没有带舞蹈老师回来,而是带了很多很多的视频资料。


他招手把夏凯凯叫到身边,将手机视频打开,贼眉鼠眼的让他看。


夏凯凯看了一会儿明白了。这货刚刚跑去偷拍隔壁冰舞训练,把队里唯二的两对冰舞队员的短节目和自由滑都录了至少两个版本,此刻正洋洋得意自命不凡。


这一下,冰舞老师的问题就再也不是个事儿了。


视频录得这么详细,温健又不是猪,国家挂了牌的花滑教练,冰上什么步伐认不出来啊?拼拼凑凑整个节目就已经能够完整的在脑海里浮现了。


温健得意地笑,拍着夏凯凯的肩膀说:“好了,现在就差一个舞蹈老师了。”


夏凯凯看着人想说,不,我们不差舞蹈老师,有我在,有你在,我们就是双剑合璧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接下来几天,每天上午在练习室练动作,下午就上冰训练,一转眼一周就过去。黎月安排的舞蹈老师压着日期,在最后一刻不情不愿地现了身。


这是一名男的舞蹈老师,个子不高,目测不足一米七,看走路的姿态有点像跳芭蕾舞的,但他介绍自己现在是一名摩登舞教练。


这个男老师有点妖,说话嗓音清细,捏着兰花指说:“我对花滑了解不够,你们对舞蹈也有盲点,所以我们要做彼此的老师哦。”


屋里“唰”的一下,掉了好多的鸡皮疙瘩在地上。


接着这人又说:“那来吧,你们先跳一圈我看看哦。”


夏凯凯便先后和梅子、李琴跳了一圈自由滑的舞步,舞蹈老师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将温健叫到了门口,等温健回来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垂头丧气的模样,耷拉着眉眼也不说话,像一个掉进了水里的大狗熊。


那妖男老师自然是不会再回来了,花滑的舞蹈步伐和舞池里的舞步是两个概念,就连夏凯凯有那么丰富的知识储备,现在还天天练着,也不能说是完全吃透,更何况是这种半吊子。


温健又跑出去打电话,夏凯凯便在屋里带着两个女孩做姿态训练。


中途梅子问:“狐步舞是狐狸走路吗?”


李琴说:“是翻译问题,和狐狸没关系。对了,我就想知道,狐步和华尔兹的差距。”


夏凯凯二话不说,对李琴伸出了手,两人便跳了起来。


他嘴里念着节拍:“嘭恰恰,并腿!嘭恰恰,并腿!蹦恰恰,并腿。这是华尔兹。接下来是狐步,蹦恰蹦恰,不要停!蹦恰蹦恰,不要停!蹦恰蹦恰,继续走!蹦恰蹦恰,转起来!”


李琴被夏凯凯逗笑,被对方领舞跳起来的时候,那种节奏感太清晰了,踩着节拍,无论是华尔兹还是圆舞曲,她都好像化身成了穿着长裙的公主,成为了舞池里最美的女人。


梅子在一旁叫道:“啊!知道了!华尔兹是在八方跳,而且是三步。狐步满屋子走,没有停顿,而且脚步迈得也很大。夏凯凯,快换我,我也要跳。”


夏凯凯带着李琴在屋里转了一圈,走到梅子身边的时候,舞伴就换了人,梅子还说:“刚刚我们帅不帅?像不像电视剧里宫廷舞交换舞伴的场面?”


夏凯凯笑着,耐心的加深了两个女孩的舞蹈基础,尤其是在不同舞姿的握法上,他的要求很严格。


滑了一段花滑他也算是明白了,冰上的舞步与舞池里的舞步是两个概念,只有上半身的动作完全遵照舞蹈要求。选训队里的队员,论冰上能力都不差,但是缺少舞蹈意识,脚下的步伐一旦复杂,手低于肩膀是常态,垮肩、弓背、分离、挺肚子等等“车祸现场”般的失误,可以说是比比皆是。


举个例子,就谷丰在期中测验表现出的能力,到了舞池里连预赛都出不去。


夏凯凯有能力不够的地方,也有能力特别出众的部分,他把自己掌握的知识,不知不觉的在这样玩耍般的训练中就教给两个女孩。她们至少在舞蹈方面的意识和能力,以自己都不知道的速度增长,直追周子琦。


不过比起梅子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妮子,李琴的观察力显然更加的敏锐。


这天下午训练结束,夏凯凯本来独自都在后面,李琴突然拉着梅子跑到了他面前说:“夏凯,我们知道你晚上还会加训。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就去陪你,冰舞需要两个人,你自己肯定练不好。”


夏凯凯愣了一下,继而笑了。


……


晚上吃过饭,三个人就又去了滑冰场,轮着陪夏凯凯训练。


中途从门口溜进来个人,是来陪夏凯凯练旋转,顺便玩手机的徐嘉忆。


徐嘉忆本来以为今天还像以前一样,冰上只有凯哥一个人,谁知道今天却多了两个师姐……不对,一个师姐,一个师妹。


滑冰场里回荡着用手机播放出来的“扁平音乐”,但是在冰上倏然滑过的一对身影并没有暗淡,他们时而汇聚,时而分开,时而紧贴亲昵,时而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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