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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

  大燕女提刑

见易长安肩头抖动,担心她气急而哭,连忙一把将她身子扳转过来,却见她在自己怀中笑得好不狡猾得意,刚才明显是作弄自己……想板着脸斥她几句,却又真心舍不得,陈岳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你就给我淘吧,哪天真把我吓出个好歹,看我不——”易长安已经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记:“谁让你乱吃飞醋来着?”这小女人一颦一笑无一不勾着他心中的痒处,怎么教他爱得够?陈岳扶住了易长安的后脑深吻了下去,半晌才气喘吁吁地分开:“我就看不惯他一忽儿一忽儿地又跑来找你!”妥妥儿的一充满了占有欲的雄性。易长安不由莞尔,片刻后又肃正了脸色:“有件事我要告诉你。”第376章 两处夜话见易长安脸色慎重,陈岳也很快收敛了情绪,将她带坐回便榻上:“出什么事了吗?”易长安连忙把今天燕恒跟她谈到的事低声说了,也说了自己怀疑燕皇有可能看重道家炼丹之术,又详细解释了那些炼出的金丹可能有的实际成份。皇上召了四大道观的道长进京,陈岳是知道的,本以为有前车之鉴,皇上只是想对道家多了解了解,没想到竟可能生出这样的心思……皇上也是有为之君,怎么就想不明白呢?长生,这世上哪来什么长生?陈岳的眉头立时拧了起来:“那些丹药的事,如果拿不出明确的证据,皇上那里是不会取信的,且燕恒说的不错,这话绝对不能在外面说,否则一个居心叵测意图曲诱上意的罪名怕是少不了!”易长安立即重重点头:“你放心,我知道的,只是说给你知道好让你心里有数。”顿了顿就有些好奇地问起了宝婵的事,“……这么个丫头,你怎么想着把她放在书房里?”“自然是好夜读书了,平时暖什么的也不错——”陈岳一句话没说完,腰上的软肉就被易长安重重一掐,拧着转了一圈:“骗谁呐你!我刚才看过了,你这书房里好多书件都收起来不见了,明面儿上借着她是陈管家义女的身份信任她,暗里莫不是想钓出谁来吧?”易长安向来观察入微,陈岳也知道瞒不过她,一边“嘶嘶”地吸着气,一边嘟哝了一声:“狠婆娘,你倒是下手轻点儿啊,拧坏了我的腰,吃苦的还是你——”见易长安作势睁大了眼,连忙放低了声音:“她是陈叔半路收来的义女,却是有些来历不明。我当初也给过她机会,说我这里多是男子进出,怕她在府里不方便,让她可以去庄子上管些事。可是宝婵却借着要服侍义父为名拒了,只想在府里服侍,我索性也假借着信任陈叔进而对她也有几分信任的由头,把她放进了书房里……”若是宝婵规矩老实倒也算了,她年纪也到了,过上一两个月让陈叔找个好后生把宝婵发嫁出去就是,若是宝婵有什么异动——见陈岳凤眸冷戾,易长安不由轻叹了一声:“你这样给了她机会,她未必就能把得住,只怕陈管家到时会伤心。而且,我瞧宝婵这丫头有些……并不像是经过训练的,真会有人把这样要紧的事交给她?是真的心大放心她呢,还是觉得你这个锦衣卫副指挥使的脑袋就是吃饭用的?”“陈叔向来以忠心为要,就算宝婵出了事,以后也有我给他养老。再说了,宝婵也不过是他半路收来的义女,陈叔若是愿意,我可以带几十个孤儿过来让他挑选重新收个义子。你也不要小觑了那些人,若真是经过训练的,举止间必然有痕迹,送到我们锦衣卫这窝子里来,岂不是直接送菜?就是这些野路子出来的,忽地接到一个命令,做起事来才不着痕迹,让人防备不到。至于宝婵这人,倒也不是我非要让她往死路上走,她才来的时候我也给过她一次机会,是她自己不肯要罢了,难不成还指望我对她苦口婆心?”陈岳不满地轻啄了易长安一口,一双凤眸幽幽深深:“你以为我对谁都跟待你一样,格外有耐心?”像藏在暗处随时准备一跃而起追捕猎物的猎豹一样有耐心,害得她那时候总是提心吊胆的!易长安轻哼了一声:“你对我有耐心?我看你是对我不怀好意才是真的!”陈岳的目光一下子幽深起来。说起来他何止不怀好意,好几回都恨不得把易长安骨头都折了,连皮带肉全部吃去,似乎只有吃在肚中,她才是他一个人的,谁也夺不走,他心里才会格外踏实……长夜漫漫,烛心轻轻“啪”的一声,爆了一个灯花,随着焰心轻动,光线微微暗了几分。东宫詹事徐文厚拿起小银剪子,轻轻剪掉了那枚灯花,烛火一下子又明亮起来,照得燕恒眼中似有星芒闪过,只一瞬,复又平静深黑。徐文厚屏了屏气息,低声开了口:“殿下,皇上如今行事颇为固执,且,殿下手中并无任何证据,若皇上只是修习道家吐纳养身之术那是最好,若皇上真的打算炼造金丹,与其让皇上对殿下生疑,还不如——”还不如坐视事态发展,假如皇上真的迷恋上了丹药之术,而丹药又真的像易长安说的那样……他们这边也该早早做好准备了!知道徐文厚话中未竟之意,燕恒沉默良久才轻叹了一声:“思德,你可会觉得孤不孝?”不知道为什么,燕恒觉得易长安所说的关于丹药的毒性,一定不是诳他的。今天燕恒在御书房听着燕皇跟几位道长的那一席话,本能地感觉到燕皇肯定会去炼造金丹!如今父皇矢志于此,而他明知道丹药有毒性却不劝谏,如同眼睁睁看着父皇一步步走向不归之途……徐文厚轻轻摇了摇头:“殿下,臣觉得——君心难测,君意难违!”劝?拿什么去劝?光凭易长安说的那几句话么?一个弄不好,反而会被人做文章,把脏污泼到太子殿上。更何况,这是皇上自己的决定,是好倒也罢了,若是歹……于太子殿下也并非坏事。如今几位王爷均已长成,按太祖当初的旨意,王爷们虽有藩地却并不去就藩,藩地的税收与朝廷对半分成,藩地的管理也由朝廷派人管辖,可是那几位各自都并不安分着呢;毕竟太子殿下不能一直顶着那个“储君”的名头……还不如任其发展,自己这一方早早做好准备,一旦生变,就能及时掌控住局面!燕恒闭目良久,才睁开眼轻轻点了点头:“就依思德所言罢。”徐文厚暗自在心底长松了一口气。他是东宫詹事,一身荣辱尽系于太子殿上,太子殿下如果能顺利登上大宝,他身为潜邸旧人,今后的仕途绝对辉煌,登阁拜相是绝对少不了的。可是……不说本朝,就是前面多少朝代,身为太子而能顺顺当当接位的,也并不在多数,如果是那样,徐文厚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以身殉主,或可在青史留名一二。两处前景摆在眼前,徐文厚当然愿意选第一副前景。目前燕皇并未对太子有什么不满,如果能够就这么……接过来,东宫这边谁人不求之不得呢?第377章 尸毒夜色已深,灯烛晦暗不明,印着几人的阴影叠叠憧憧。“……明日刘继还要过去宣皇上的口谕……”“今天晚上太子还过去了一趟……”“易梁肯定是太子那边的人,他的座师可是周介甫……太子如今正在吏部观政……不能再拖了!”烛焰一阵晃动,悉悉苏苏的声音却压得更低了,让房间里弥漫出一种阴森的气息……刘继起了个大早,一身整齐地出了宫,直接往国子监过来。之前他给陈岳卖的那个好并没有白费,原来亲侄子在外面售卖私盐的事,被陈岳一手帮他抹平了;如果不是这一回事,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亲侄子被人拉去做了这等杀头的买卖,更不知道这些事儿其实早就入了锦衣卫的眼,只等着合适的时候掀锅盖了!这事要被揭出来,谁会相信他那缺个心眼儿的亲侄子真的只是被人强拉去入的伙?大家只会想着,这里面有他多少份子,是不是他在后面撑着腰,所以这些人才胆大包天地敢贩卖私盐……别说别人不信,只怕就是皇上也会疑了自己一颗忠心厌弃了自己!就算皇上念着他多年服侍饶他不死,一个从高位跌下来的宦官,怕是会过得生不如死!刘继后怕了好大一阵,倒是更坚定了那个心思:给陈岳卖好这一步棋下得对,至少陈岳能丁是丁、卯是卯地给他回报,可不像有的人……经此一事,刘继也明确了陈岳与易长安交情匪浅,因此今天这一趟差,也格外打点了精神,走之前还帮易长安向皇上讨了一个小赏,一会儿宣了口谕再赐下个物件,就给易长安赏足了面子!“公公,前面就是刑部暂借的那间教舍了。”国子监祭酒卓青云瞧着前面那栋单独的教舍,殷勤地介绍了一句。刘继是皇上身边的人,得知他亲自过来,卓青云自然要出来迎一迎,带个路,满心还想着一会儿要是可能,再请刘公公到国子监里逛一逛,回头也好请他在皇上面前捎带着多美言几句。刘继矜持地点了点头,瞧着教舍中已经坐满了人,易长安也刚刚走了进去尚未开讲,正要让小太监唱礼,教舍内却突然嗡地一下仿佛炸开了锅:“死人了!死人了!”好几个人满脸骇色,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出事了?!怎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出事了!刘继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见卓青云惶然不安地看向自己,微微错了错牙:“走,去看看去!”教舍里,易长安已经沉着脸喝止了大家:“都停在原处不许动!擅动者以嫌犯看待!”转头看着那几个一见着死人就屁滚尿流冲出去教舍的,语气不好地斥了一声,“你们也是一样!都先呆在原处不许再乱动!”一张案桌下的地面上,躺着一名年近五旬的男子,面色青紫发黑,嘴角糊满了涎水白沫,喉中“嗬嗬”有声,一双眼睛几乎要凸出来似的,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不过须臾,在一阵剧烈地抽搐后,胸口微弱的起伏就已经不再可见,明显已经断了气。易长安疾步走近,已经认出了死者正是禹州来的推官朱胜奇,也是昨天一看到尸体就跑到外面呕吐的其中一人。教舍中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朱大人昨天就一直担心自己到时考核会不过关,特意还在散学后多留了一些时间,想适应适应……”昨天散学后,鉴于有的学员想加强自己在课堂上所学,所以易长安让江浪守着,把那具教学用的尸体搁在教舍里,直到没人练习了才带去一间放了冰块的杂房保存的。“看这样子,莫不是因为昨天跟那具尸体接触久了,中了尸毒了?”“朱大人一直想着能安稳致仕,没想到刑部会突然搞这么一次集训,他为人一直老老实实的,也没有什么门路,要是这把年纪了还重新去选官,肯定也选不到了!”“要不是易大人逼得紧了,朱大人怎么会……”事情突发又颇为棘手,许观紧紧皱着眉头盯着躺在地上的朱胜奇,对旁边人说的话充耳不闻;章正霖则怒目盯着那几个悉悉嗦嗦说着小话的人,愤然开口:“你们不要乱说,这又不是易大人的错——”有几人立即噤了声,也有人压低了声音不服气地开了口:“如今朱大人都死了,你还记着拍易大人的马屁!”人死为大,朱胜奇这一死,被这几人再这么一说,俨然就是易长安造成的了!这事掩不住,本来易长安启用尸体实战教学就引人非议,如果连着这事一起被这些人扯到御史那里去,易长安绝对脱不了皮!易长安默默扫了一眼那几个有心把话引到自己身上的人,止住了章正霖还想反驳的话,轻轻冷笑了一声:“尸毒?朱胜奇是怎么死的,尸体会说话!许观,章正霖,你们将朱胜奇的尸身抬到前面的宽桌上,准备验尸!”这话一说,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小小的哗然,有人厉声开口:“朱大人可是朝廷命官,如今被逼暴卒,死后尚且不得安宁,要被人损毁尸身吗?”“不验尸,如何知道死因?难道就由黄推官你说是中了尸毒就是中了尸毒吗?”易长安直视着说话那人,毫不客气地驳了他的话。那人正是肃州来的推官黄俨,本以为易长安年纪轻,突然出了这事后会慌了神,没想到她竟然还如此强硬,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易大人,这次集训可是你发起的,如今死了一名朝廷命官,你可要负起这责任!且朱大人自有亲眷,未得他亲眷同意,你怎可随意损毁他的尸身?”要从禹州取得朱胜奇家眷的同意,只怕到时黄花菜都凉了!易长安深看了黄俨一眼,轻轻吐出了一句话:“验!出了事,我负责!”从学理而言,是没有尸毒这个名称的,但是人死之后,尸身就相当于一个大的细菌培养基,腐败之后会产生很多细菌繁殖,加上在腐烂的遗骸中含有的生物碱,如果不注意防护的话,容易造成感染。易长安现在用于教学的尸体并没有腐败,且教学时也一直督促着学员们穿上罩衣,戴上肠衣手套,解剖见习完毕后及时清洁洗手;按说应该是不会感染上病菌的。不然的话,易长安可是解剖和接触尸体时间最久的人,怎么她自己就没有感染尸毒呢?而且朱胜奇死亡的这症状,明显是中毒,却未必是中的尸毒!如果不及时解剖胃囊查找证据,只怕不久后证据就会消失——第378章 抢夺尸身易长安一发了话,许观就立即招呼着徒弟章正霖穿上罩衣戴上了手套,合力将朱胜奇的尸身搬到了最前面的那张宽桌上。这张宽桌昨天还放的是别人的尸体,供大家解剖见习,朱胜奇也在其中,没想到今天却放上了朱胜奇的尸身……一些相识之人忍不住一阵唏嘘。先前脸色发白拥簇在易长安身后的旷扬名和方未两人,得了易长安低声耳语示意,急急往外走去。组织教舍中剩下的人有序站好,易长安自己也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检查朱胜奇座位上的各项用品来。笔墨纸砚都是统一发放的,散学后除了带走自己记的笔记,其他的都放在座位上不用动;教舍在散学之后也会锁门。大家散学后,这些用品都会规整放在桌面上,朱胜奇的用品也是如此:笔还搁在笔架上,砚台里干干的,尚未开始磨墨。就算散学后有人悄悄开了锁在这些用品上下毒,朱胜奇应该还没有碰这些文具,而且如果是皮肤接触中毒,按常理而言,应该不会发作那么快!朱胜奇差不多是一进教舍就出了事的,而且很快断了气,让人连急救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易长安更倾向于推测:朱胜奇是服用了毒物而导致身亡!到底服用了什么毒物,重要的是抓紧时间赶紧剖开胃囊检查!许观和章正霖已经解开了朱胜奇的衣物,在按规定记录下尸体外观后,转身拿起了解剖刀——门外却突然一阵嘈杂,几名带刀衙役拥簇着一名官员急步而来:“都给我住手!谁都不许动!”这几个并不是燕京府衙的人!易长安微微一怔,黄俨已经振臂大呼起来:“大人,下官肃州推官黄俨有下情呈诉!刑部易梁未得亲眷允许,就要强行损毁朝廷命官禹州推官朱胜奇的尸身,请大人做主啊!”那名官员立即双眼一扫,目光随着众人的视线落在易长安身上,却开口问道:“谁是刑部易梁?”易长安上前一步拱了拱手:“本官刑部员外郎易梁,不知大人是?”那官员有些敷衍地拱手还礼:“本官大理寺丞龚河明,先前正巧遇到有监生来报此处发生官员命案,所以过来检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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