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她只有争口气把日子过得更好，让那些眼红的人就是气死了也没办法。席宝儿被她娘给塞了一嘴奶后还是有些犯困，于是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屋里席林爷爷看着自家老婆子抱着重孙女，就是人家睡着了都还舍不得放下，取笑道：“你手里抱的是金疙瘩吧，一刻都舍不得放下了。”席林奶奶听了啐了一口：“你这老头，嘴里没好话，我这手里抱的可是比金疙瘩还值钱，你就是把金疙瘩拿来给我换，我也是不给的。”“你就这么稀罕囡囡，你看你这个样子，要是给家里的小辈看到了可不得了，本来就觉得你偏着席林了，现在都了他闺女这还越发的厉害了。”“我愿偏着谁就偏着谁，席林能和他们一样吗，席林可是我从小带大的，何况他还继承了我家的天赋，可是要让我家的祖业传承下去的人。”“你说你这脾气，当初我就说过了，让席林跟你姓得了，这样谁也没话说。可是你硬是不肯，还好我们家的小子都是好的，就是娶进来的媳妇有些私心，不过也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我不是看我们二小子就留了席林这么个独苗下来，哪能让他和我姓。再来我觉得当年我哥没什么消息说不定没出事，可能被什么人救了，心里总存着一些希望，哪天他就会回来看我的。席林爷爷看着老伴提起过去有些伤心忙说道：“你看囡囡是不是醒了，会不会是饿了。”席林奶奶一听忙收住了思绪，看了看怀里，果真囡囡好像要睡醒的样子。席宝儿暗暗腹诽：“你们俩老这样说话，不醒才怪才刚偷听到了一些秘密就被发现了，也不知太爷爷的眼神咋那么好。”她哪里知道根本不是她太爷爷眼神好，只不过想转移一下老伴的注意力，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了推门声，原来是李秀兰回来了，她现在喂着奶，队里有规定凡是要喂奶的妇女一天可以有两次回家喂奶的时间，不能太长如果太长会扣工分的。李秀兰进了屋就看见闺女醒了，正好她也可以喂奶，于是就说道：“奶，我先抱囡囡去我屋里喂奶，一会再抱过来。”“嗯，你快去吧，可别饿着了我的乖囡囡。”李秀兰抱着闺女回了自己屋里：“乖囡囡，有没有想你娘呀，你娘我可是想你了，娘一边干活一边就想着你，才一会不见就想得不行，你可真是娘的小心肝儿呀！”席宝儿一边吃着自己的口粮一边听着她娘的甜言蜜语，唉，长得美真是没办法呀，看家里的人个个都拿她当心肝宠着，她也是很烦恼的好不好。话说这么宠着真的好吗，她会不会变成一个骄傲跋扈的小公举呀！看来她得好好守着本心，不然每天被这么多糖衣炮弹包围着，哪天都忘了自己姓什么就不好了，要知道她这个人可是一直很低调的。☆、10.大锅饭这一日席林刚吃了晚饭正准备去屋里和闺女联络一下感情，就听见大门外传来了喊他的声音，他开了门就见席壮站在大门外对他说道：“大堂哥，我爹喊你去家里一趟，说是有事商量。席林听了后回屋说了声就尾随着席壮去了大伯家。席爱国拿着烟管边抽着烟边皱着眉头，席木和席森也都在，席林看着大伯这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道：“大伯是有烦心事吗，看你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苍蝇了。”席爱国这会儿可没心思和自家大侄子耍花腔，说道：“别贫了，是有正经事和你们说。”说完后猛吸了几口烟，然后吐着烟圈慢慢说道：“县里发了文件下来，现在要建人民公社了，口粮由公社，生产队统一管理。然后队里办个食堂，所有人都到食堂吃饭。”“本来早几年就已经开始要求办食堂了，我们这里取了个巧就说是办了食堂，不过说不好管理于是就办的小食堂，就各家自己煮着。”席林疑惑道：”以前都可以这样，怎么现在忽然改变了一定要办大食堂。”席爱国叹了口气：”我听说这次县里调了个书记过来，是个激进派。人民公社和食堂就是他一力提倡的，这个又是中央下达的指示，县长也不好反对，所以现在大家都热火朝天的办起了食堂。”前几年大炼钢了一次，把大家都折腾得够呛，到现在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些，就又得忙活起来。“席壮无奈道。“好了，我就是先和你们提个醒心里都有个数，反正怎么都得跟着大方向走，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睡吧！”席爱国看了看天都黑透了就开始赶人了，他现在也没心思唠嗑，接下来他可是很忙的，好些事情都得安排好。李秀兰看到席林有些心事重重地走进来，关心到：“这是有什么事呀，看你一脸的不高兴。”席林叹了口气道：“要成立人民公社，还要建食堂大家都要到食堂去吃大锅饭了。”李秀兰纳闷道：“怎么突然就要吃大锅饭起来，这样的话不管干活多少，也不管一家子的人多人少，大家都一样的吃，那些个爱偷奸耍滑的人不是更磨洋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伯说是县里刚调来的书记一手负责的。其实这大锅饭在其它地方早就开始吃着了，按说我们这本来也是要根据指示来的，只是我们这里偏了些，这么个小县城没有人太注意，所以就一直拖着。”“我看大伯要忙起来了，你得多帮大伯看着点。”李秀兰看着自家男人无精打采的样子。席宝儿躺着听爹娘说话，也明白了这大锅饭是避免不了的了。想想那么多人都一起吃，该怎么个吃法呀而且人一多煮出来的饭菜也不好吃。看来这日子要不好过了，万幸的是她现在还是一个小奶娃，离能吃饭还有些日子。不然就那些个吃食还不得食不下咽，要知道她可是没有吃过太多苦头的，就现在的生活水平来看能有些米糠野菜粥什么的算很不错了。想想都害怕，真希望大锅饭的日子早点结束。堂屋里爷奶也还没有睡，听到了声响知道是大孙子回来了，奶奶说道：“你知道老大就林子去做什么吗？怎么大晚上的就叫过去，是有什么急事？”爷爷看老伴有点担心的样子安慰道：“老大和我说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队里要建个食堂以后大家都一块儿吃饭了。”“这还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话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哪能大伙儿都吃一样的，口粮就那么多到底要怎么分。”“这个我已经帮老大想出了个对策来，你不要太担心。说来我们这里开始得算晚的了，本来还寻思着这政策会改，因为听说有些地方因为这大锅饭出了点事，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还是逃不过去，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政策就又变了。”奶奶听了也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年头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前一段时间你不是有以前的战友给你透了消息过来，说现在形势有些不好，你说这些事怎么一件接一件的来，还让不让人好好地过日子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很多事我们都不能改变只好接受，既然要接受不如就放平心态好好接受。不早了，别想那么多了，还是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看你的宝贝囡囡呢！”爷爷推了推老伴，催着她说道。奶奶一听到她的小囡囡就什么心思也没有了，是得养足精神还得好好照顾她的小心肝儿。席宝儿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太爷爷对付太奶奶的尚方宝剑了。第二天上工时席爱国就把队员集中在一块，说道：“大家静一静，昨天县里发了指示下来，要建人民公社和建食堂，我们生产队也要积极响应号召，所以我现在宣布我们生产队的人民公社正式成立，队里的食堂就在晒谷场边上的那一排空着的房子里。”下面的队员听到这里都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来，有个别脑子转的快的问道：“食堂能管饱不，是不是可以随便吃呀？”席爱国听了回答道：“食堂就是把大家的口粮都集中在一块管理一块煮，分口粮时还是按自家上交的，每家的户主来领自己份上的口粮。现在是社会主义，是公平的社会绝不会让老百姓吃亏的，大家都放一百二十个心，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和原来一样的。”个别的队员刚才在下面还暗暗欣喜，以为能占着些便宜，听了队长话一说完，顿时那点小心思也没有了。这时又有队员提问道：“队里的食堂总要人煮饭洗菜什么的，这些工作谁去做呀？”席爱国笑了笑：“这个问题提的好，我觉得谁能去食堂做事得大伙儿来决定，晚些时候来个不记名投票，大伙儿认为谁可以胜任食堂的工作就可以把票投给谁，我们公开每个人的票数，做到公平公正，大伙儿有意见没有。”队员们都异口同声道：“没有。”于是席爱国就叫众人解散去各干各活，昨个晚上他还为这事烦恼，谁知今早他爹来找他给他了些建议他才把提到肚子里的心给放了下来，要知道这些事情处理不好可是很容易出乱子的。等到了晚上，所有队员都聚在晒谷场进行了票选，虽然大家都有些私心，可是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了，大家伙儿都怕吃亏，最好票选出来的人还都是有些手艺又都勤劳肯干的。食堂干活的人都票选出来了，这件事总算尘埃落定了。席林回到家时就不像昨天那样脸色不好了，李秀兰看了看他：“你看你就爱瞎操心，这会不是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我还不是替大伯操心，要不是爷想出了这些解决的办法，队里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出幺蛾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人就想着能够多占些便宜来着。”席宝儿刚被奶奶抱回屋，正好听到了她爹的话，不由的暗暗高兴，俗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姜还是老的辣呀！有她太爷爷这么睿智的老人在，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她以后可得好好抱着这个金大腿呀！席林看到闺女被抱了进来顿时眉开眼笑：“我的小闺女哟，看你这段日子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好像长大了不少，再过些日子你能吃东西了你爹我去给你抓鱼，煮香喷喷的鱼汤给你喝呀！”奶奶听了说道：“闺女现在才3个月不到，就是你媳妇奶水足你闺女胃口好，所以才能长得好，现在还不到吃这些的时候。”李秀兰在一旁听了问道：“我好像听说小娃儿是要开荤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荤呀？”奶奶想了想道：“最好是六个月以后再开荤，不过在四个月的时候可以先炖点肉汤之类的让她尝尝味儿，也叫开荤。”“那这开荤有什么规矩没有，是吃什么开荤好呀？李秀兰不懂就问。“这个每个地方的习俗不一样，有些给孩子吃鸭舌，希望孩子以后能说会道，有些给孩子吃猪心，以后玲珑心，还有些吃猪肚，鸡心什么的。还有些大人给孩子吃泥鳅，希望孩子以后滑不溜秋一些。”“我看囡囡喝鱼汤也行，现在条件有限，鱼汤也养人。”席宝儿早在她爹说给她煮鱼汤时就口水直流了，要知道这几个月她的嘴巴可是淡出鸟来了，她多想吃大鱼大肉呀。可是听她太奶奶的意思她四个月以后才能喝点肉汤，六个月才能真正尝到肉味，真是太让人心痛了，想吃个东西怎么就这么不容易，她完全忘了这个年代肉是多么稀缺的东西了，就算她可以吃了也不一定吃得到肉。更何况到时还是吃大锅饭，所以想象是美好的不过现实却是残酷的。☆、11.出门了自从开始到食堂去吃大锅饭了后，席林奶奶也闲了下来，家里的口粮都交到了队里，自个家现在是不能做饭的。不过为了保证囡囡的口粮，席林奶奶把自个儿存下来的红枣，小米什么的都偷偷拿了小炉子用罐子煲点粥给李秀兰添补。然后平时就叫她多喝些水，这样奶水也会多一些。大锅饭怎么来说吃得也会比自己家里糙一些，何况都是粗粮，能吃饱就不错了，没什么营养的。因为是到食堂吃的饭，每天家里就得轮流着去，得留个人在家里照看席宝儿。席林下了工要去食堂吃饭时被席爱国叫住了：“你先回家和你爷说一下，你三叔寄了东西过来，下午队里的牛车会去县里，你看看你爷要不要跟着一起去把东西拿回来。”席林听了就往家里走，现在大家都要上工，没人有空去县里。三叔寄了东西过来总要人去拿，下午有车爷可以跟着车子去这样不会累。心里想着不由脚步就加快了些，进了家门后看到爷奶都在院子里，估计媳妇还在屋里给囡囡喂奶，于是就把事情和爷说了，爷爷听了也决定下午往县里去一趟。李秀兰喂完了囡囡后抱着囡囡出来时就看见自家男人在家里，还觉得奇怪平时都是她先回来给闺女喂奶，她男人去食堂把饭打好，今个儿怎么回来了。席林看见自己的小心肝出来了，忙上前抱了过来说道：“爹的小囡囡吃饱了吧，来给爹亲亲，爹可是想你的很。”李秀兰看着闺女在她爹怀里撅着嘴儿的小模样心里软软的，她就没见过这么疼闺女的爹，一般的人都是重男轻女来着，可她家倒反过来了，一个闺女天天被抢着抱在怀里。她家这闺女也是个鬼精灵，还会挑着人抱，喜欢的就乖乖的，有时她爹抱她她还不乐意，今天倒是奇怪了怎么还老老实实的在她爹的怀里。她哪里知道席宝儿这是打算赖着她爹了，她都快四个月了还没出过她家的大门，听她娘暗里嘀咕这样大门不出还是好命来着，人家家可没有专人看着，大家都忙着挣工分，有刚生了孩子的第二天就上工的。至于孩子那就背在背上一起去上工，哪像她又太奶奶伺候着，可不是生活在蜜里。李秀兰看了看时间催着男人道：“得赶紧去食堂吃饭了，这大冬天的一会饭该冷了。”“你看闺女今天舍不得我，在怀里开心着呢，小手还抓着我的衣服不放。”席林看着闺女这模样就更舍不得闺女了。“要不我们今天就带闺女一起去食堂吃饭得了，闺女长这么大还没出过门，也该让那些臭小子看看我席林的闺女，有谁能生出这么漂亮乖巧的闺女，还不得羡慕死他们。”席林被今天闺女的待见给整得嘚瑟起来。席宝儿感动得不行，看不出来她的傻爹平时虽然看着没个正形，关键时候这么给力，她刚想去外面溜溜，她爹就让她心想事成，看来以后要对她爹好一点才行，爹果真还是自家的好，不愧是亲爹呀！席林的爷奶看着今天囡囡抱也抱不过来，好像要在她爹怀里天荒地老的样子，只好无奈的答应了，其实就是因为天冷才没把娃抱出去的，怕吹了风受了凉就不好，小娃娃可是很脆弱的，一不小心生了病可就麻烦了。席林一家人走进了食堂，在食堂坐着吃饭的人看着席林这么个大老爷们怀里抱着个小奶娃，都有点接受无能，一般家里宠小孩也就给点好吃的，还都宠得是小子，没见过个闺女还当宝一样抱着的。不由得都嘀咕起来，这年头你得随大流，要是太出格人家会觉得你有问题的。席爱国看到席林一家和他爹娘都来了，忙把人招呼过来，这个时候都吃得差不多了，吴红梅看着席林抱着娃说道：“大侄子囡囡我来抱吧！你先吃饭。她也挺稀罕闺女的，自己没生出个闺女，家里全是小子，现在孙辈的也就一个席墨，还不知道她儿媳妇的肚子能不能争气些，也生出个小闺女让她亲相亲相。席林这会跟闺女正亲热的很，哪舍得把闺女给别人抱，听到大伯母这样说忙笑眯眯地回道：“今个我闺女粘我得很，撒不开手，伯母想抱改天再来吧！我闺女可是好不容易这么待见我的，还不得趁机多亲相一会。”吴红梅看着囡囡小手紧紧抓着她爹的衣服好像怕被抢走一样也就随了席林的意。正在这时卫国也看到了席林一家子，就端着手上的盆走了过来：“林子让我看看你家闺女呗，你可是真够宝贝的，都不肯抱出来让我瞧瞧。”“我闺女还小怕抱出来吹了风，再说了我闺女是随便能瞧见的吗？”卫国不理席林直接凑了过来，就看到一张白净的小脸，一双大眼对着他眨呀眨，粉红的小嘴也嘟着，要多可人就有多可人，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俊的小娃娃。心里不由的羡慕自个兄弟的好运道，生了个这么个闺女儿，一看以后就是有大造化的。也不是他在瞎想，要知道他们这里可有个挺标志的姑娘嫁得老好了，不但自己享福还能拉拔一大家子人。现在看席林这闺女长得还要更好，看席林奶奶就知道了，就那个长相可是万里挑一的，以后可不就等着享福了。想到这里他觉得以后跟自己的兄弟得更肝胆才行，一般人是养不出这样的闺女的。于是对席林道：“是是是，你这闺女可是个不一般的，可不是谁都能瞧的，得好好养着，这么标志的闺女可不得放在手心里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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