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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从君记

岳凌兮回头看了看,书凝已经撑好了小伞在等她,于是冲夜言修微一敛衽就转身离开了。悠悠宫巷,绵亘蜿蜒,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走在玉树琼花之下,幽香沾了满襟。书凝似乎有话要讲,憋了一路,终是在快要进入宜兰殿的时候问了出来:“修仪,您与夜大人私交甚好?”“怎么,你喜欢他?”岳凌兮脚步未停,笔直踏入院中,随口抛下的一句话硬是把书凝噎了个够呛,不过想想也没错,哪次夜言修进宫,宫女们见着不是脸红心跳激动万分?尤其是刚才那副白马轻裘的打扮,让人视线都移不开,她以为书凝也为他着迷,所以才有此一问。后头的书凝听了却只想扶额,半晌才回道:“……是,夜大人神采英拔,倜傥不羁,光是演武场上露出腹肌的那一幕就令多少闺中女子为他心折,奴婢又岂能免俗……”岳凌兮推门的手顿了顿,道:“陛下的比他的好看。”“咳咳——”书凝不防她语出惊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还没缓过气来,殿内忽然传出了低沉的男声,吓得她心窝子猛然缩紧。“我的什么好看?”听到这个声音岳凌兮亦是一愣——陛下怎么来了?她推开门走入殿内,远远就瞧见楚襄坐在书桌旁翻看着她平时临摹练字的小册子,剑眉斜挑,黑眸润亮,俨然一副想笑又笑不出声的模样,她登时大臊,冲过去就抢走了那本小册子,慌手慌脚地塞进了炉膛里。楚襄也由得她抢,双手空了之后便慢条斯理地靠回了椅背上,眉宇间戏谑之色更浓了。岳凌兮只觉得铜炉里微弱的火光甚是灼热,照得脸一阵滚烫,也顾不得礼仪宫规了,当下就嗔道:“陛下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不来怎知这世上还有令你羞臊的东西?”楚襄唇畔挂起一缕笑,直盯着岳凌兮看,没有漏过她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越看越觉得小脸嫣红的她可爱至极,令他心潮起伏难平。平时她直来直往惯了,在床笫之间更是胆大包天,殊不知她亦有这样的一面,他甚是惊喜,不过再揶揄下去只怕她要冲出去把脸埋在雪地里了,他心里有分寸,遂伸出长臂将她拉进了怀里,箍着她一同坐在桌案前。岳凌兮仍然躲避着他的目光,用后脑勺对着他。楚襄蓦然失笑,扳正了她的脸道:“不就是临摹我的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歪歪扭扭,自是见不得人。”岳凌兮垂着眸子小声道。“那是你的方法不对,光搜集那些废稿能学出什么东西来?”楚襄让她坐正,又拿过狼毫塞进她手里,握着她一笔一划地写着两人的名字,“要让老师亲自教才对。”岳凌兮靠着他的胸膛,手又被他攥于掌心,顿觉全身都燥热起来,几欲涌汗,可看着他笔走龙蛇般飞快地落下几个清疏俊逸的大字,她又只剩下满心满眼的佩服。他的字实在是漂亮,她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学到半分风骨。楚襄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放下笔吻了吻她的脸颊,低声哄道:“别着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来练。”她轻轻点头,拈起那张写了他们名字的玉版宣吹了吹,待墨迹干透又仔细地放到屉子里收好,然后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思绪游走之间忽然想到了刚才夜言修跟她说的事,便直起身子问道:“陛下,听说顾夫人要生了?”“唔,前些天顾靖夷进宫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岳凌兮沉吟道:“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东西……”楚襄扬唇一笑,道:“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贺礼你大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去库房挑便是。”话虽如此,但楚襄深知夜思甜的脾性,她惯来好相处又什么都不缺,送什么都是一样的喜欢,只不过若是这样说了岳凌兮只怕会更难以抉择,倒不如不说。“送些婴儿用的东西好了。”岳凌兮很快就有了主意,转过脸询问他的看法,“库房里还有几匹番邦进贡来的天丝,最适合给初生的婴儿用,不如让绣娘做成百福衣,再配上如意金锁等饰物一块送去,陛下觉得如何?”书凝在外头听得冷汗都滴了一箩筐。那可是国库里的东西,只有执掌凤印的后宫嫔妃才有权调度,修仪胆子也太大了!可她万万没料到楚襄的语气随意到不能再随意:“你拿主意便是。”岳凌兮见他并无异色,只道这个贺礼在他眼中也是极为满意的,心便缓缓落了地,然后就依偎着他不动了。楚襄摩挲着她披落肩头的青丝,过了许久忽然低声问道:“兮兮,你想不想要个孩子?”外头的书凝听了浑身一震,陛下这是要——她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就已经听到岳凌兮缓慢却坚定地给出了答案:“陛下,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岳家的案子尚未了结,她的年纪也还太小,想这个确实太早了。楚襄抚摸着她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却什么都没有说。作者有话要说:修哥哥撩妹进度条蹭蹭涨,襄襄却有些心伤~第62章 迷魂作者有话要说:襄襄体贴哒~-重新提交了一下,如果排版还是有问题,建议大家app观看,晋江就是这样,我也没辙了(吐血)夜色阑珊,空旷的大殿之中只点了一盏细烛,昏黄而静谧。宫女悄然捧着托盘进入殿内,上面盛着一枚巴掌大的镂空云纹犀香盒,还有两支精巧的银匙和银槌,乃是添香所需之物。原先玄清宫是用不上这些东西的,楚襄身强体健,夜夜安枕至天明,自是不需要熏香助眠,可是岳凌兮身子太虚,夜里总是被魇住,楚襄就命太医调制了这种特殊的安神香给她用,试了几次之后果然见好。眼下又到了亥时,宫女估摸着两位主子也该入睡了,就进来把安神香点上,谁知刚掀开羊毛卷帘就看见御案旁杵着两道人影,她顿时一惊,跪在地上连连道:“不知……不知陛下与修仪尚未安寝,奴婢……”楚襄没有说话,眉梢微微一挑,盯着坐在腿上的那个人不放,昏暗之中火花四溅。岳凌兮察觉到他的视线,不禁咬了咬唇,双颊似乎泛起了隐红。半天不闻任何声响,宫女忍不住朝那边偷偷地瞄了眼,只见两人面对面地坐在御座上,衣冠齐整,姿势却极为暧昧,岳凌兮的手攀在楚襄肩头,而楚襄正握着她的纤腰,浣花长裙散泻一地,将两人的身形轻轻袅袅地遮去了大半。她进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宫女越想越觉得不妙,背后涌出一层汗,整个人都懵了,岳凌兮偏头看了她一眼,主动道:“你先下去吧。”话音刚落,楚襄突然直起了身体,岳凌兮立刻僵住了,青葱玉指紧扣在扶手上,几乎将硬木划出一条细长的纹路来。宫女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细微变化,磕了头就匆忙退下了,帘卷微风,掩去交错的光影,殿内又重回一片暗色。楚襄这时候才开口,声音饱含挑逗:“倒是能忍。”说完,裂帛声骤然响起,飘逸的长裙化作无数碎布散落在御座周围,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细腿,半蜷在他膝盖两侧,正轻轻颤抖着。他摩挲了几下,似有安抚之意,尔后便顺流直上来到幽深的溪地,时轻时重地揉捏着红果。岳凌兮蓦然娇吟出声。“嗯……”她的叫声又细又软,端是让人意乱神迷,听在楚襄耳里更是如同催。情。药一般,令他呼吸越发浊重,身下也越发昂然。他抽出沾满银丝的长指,握住她的嫩臀用力朝下一按,直接冲进了最深处,她猛地一颤,音量直线拔高,再也不受控制。“陛下,太深了……”岳凌兮似有些承受不住,溢出嘴边的每个字眼都带了泣音,破碎不堪,想要撑起身子稍稍出来一点,却被楚襄牢牢扣住了腰臀,半点儿移动不得,只能由他一分一寸地将她填满,在她体内长成参天大树。见她一时难耐又要往自己肩头趴,楚襄立刻撑直了她的身子,然后握住她的手去摸彼此紧密相连的那一处。“兮兮,你摸摸看,你把它勒得好紧。”岳凌兮甫一碰到被他撑大的边缘,顿时犹如浴火一般阵阵发抖,体内情潮更是一波又一波地汹涌而来,几乎把她淹没。“小襄襄太大了,根本不像册子里画的那样……”她一边娇泣一边指控着,却惹得楚襄傲然一笑:“天子岂是普通人比得上的?”“可是小兮兮是普通人……”岳凌兮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又去搂他的颈子,“陛下,您让它出来一点好不好?”楚襄又怎能经得住她娇声娇气的哀求?当即就松开了钳制,她重获自由,立时抬高了臀部,这一动,又忍不住哼哼了一声。他是凶悍强壮了些,但也舒服得紧。楚襄见那弯弯的眉眼舒展开了,便搂着她轻缓地动了起来,顺口训道:“以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见学了什么有用的来。”“如何没有?”岳凌兮细细地喘着气,突然往下一压,腹部亦随之用力,将他紧紧地绞住,楚襄猝不及防,仓皇地扣住她的软臀撤了出来,一阵痉挛过后浊液洒得满座皆是。“……陛下?”她只是有样学样,却没想到这招威力如此之大,竟能让他瞬间缴械,更令她为之不解的是他撤离的举动。楚襄似乎瞧出了她的疑惑,待平复喘息之后才抬眸正视她,眼神深邃莫名,却没有给出答案。“去清理一下。”说完,他一把横抱起她,迈步走向莲池。一夜旖旎,待两人沐浴完毕回到龙榻上已经过了亥时了,岳凌兮体力不支,沾枕即眠,可是没睡多久就被门外的低语声吵醒了,她睁开眼睛发现楚襄并不在旁边,遂支起散架的身子下了榻,静悄悄地走到了门前。“陛下,刑部刚刚派人前来通传,说是黎瑞在牢中自尽了。”她蓦然一震,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见楚襄沉声问道:“人死了吗?”“还在救。”流胤顿了顿又道,“不过卑职已经让太医院的人赶过去了,据季太医所言,他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做得不错。”楚襄薄唇抿如锋刃,厉色尽显,“朕没让他死,便是只剩一口气也得给朕吊着,醒来了让裴昭接着审!”流胤正欲说话,余光里忽然闪过一抹素白,定睛看去,原来是岳凌兮从门后出来了,他立刻退开几步远垂首行礼:“见过修仪。”楚襄见她穿得单薄,转手就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她罩上,低声道:“吵醒你了?”岳凌兮摇摇头,神色坚定地说道:“陛下,我想见一见黎瑞。”“胡闹!”楚襄皱起了眉头。“我没有胡闹,陛下。”岳凌兮定定地看着他,言辞恳切并且条理分明,“裴大人的能力陛下是知道的,既然连他都审不出来,想必黎瑞是抱有必死之心了,在这种情况下硬来已经失去了意义,倒不如另辟蹊径。”“你想怎么做?”岳凌兮抿了抿唇,道:“西夷有一种阵法叫做迷魂阵,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说是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造成幻觉,让入阵者以为自己还处于正常的生活当中,失去防备,届时就可以旁敲侧击地套出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只要言行得当,他是不会察觉到的。”又是西夷的邪术!流胤不知她对这些东西都这么了解,当下脸色就微微变了,本以为她定会遭到楚襄的厉斥,岂料楚襄一脸早已知晓的样子,并且丝毫不忌惮她会借用此术为所欲为,顿时令流胤惊讶不已。“类似的方法不是没试过,刑部就有一种专门让犯人开口的药物,裴昭也已经试过了,收效甚微。”“可以双管齐下,看看有没有效果。”岳凌兮语声微滞,隐含恳求之意,“陛下,让我试一试可好?眼下只剩这个办法了,若是不行我亦死心了。”楚襄垂眸看了她半晌,终是不忍见她为此事日夜忧心,遂点头同意了。数日后。黎瑞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是被抓起来了吗?怎么会在自己家里?而且之前他明明砸碎了瓷碗割腕自尽,不可能还活到现在啊!他撸开袖子看了一眼,手腕上缠着几圈绷带,隐隐渗出血迹,身体也还很虚弱,随便一个动作都让他格外吃力,显然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觉,他确实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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