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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高门庶女(作者:秀木成林)

他垂眸。太子?秦王?*京畿之地本人烟稠密,又因天子脚下给人更多信心,即便各州县都有赈灾举动,很多贫苦百姓情愿走远一些,也要奔京城来,灾民很多,粮食压力很大。赵文煊领了差事以后,立即命人出京,往广平、蓟州等地常平仓调运粮食。底下人按往年情况估算一番,现今几个小常平仓里的粮食,大约能支应一个月左右。这与之前的设想差别不大,赵文煊松了口气,广平、蓟州存粮多,距离京城也不远,在年节之前,肯定能将粮食运抵京城。赵文煊亲自去视察了各个灾民安置点,又看过灾民的一日三餐,粥很稠,馒头也足够大,后厨一边做,前面一边分发,食物到了灾民手里,还是腾腾热气,能趁热吃。他很满意,这陈泉虽有种种瑕疵,但办事还是很稳妥的,难怪建德帝呵斥了他一番,却没有具体责罚。这种人为官也可以了,毕竟人无完人。赵文煊除了接手赈灾差事以外,还得督促廖令安“查明”通州常平仓真相,将结果呈于御前后,后者便算告一段落了。他忙碌两日,事情上了正轨,便能稍稍松乏下来,早些回府。当然,这只是一种表现,实际赵文煊回府后了,依旧忙得不可开交,即便他挂念顾云锦母子,也只能陪伴二人用了晚膳后,便匆匆折返前殿。这回,赵文煊也没招来幕僚,而是屏退了所有下仆,只留徐非一人在跟前。他的声音沉稳,一如往日,道:“徐非,冯勇那边准备得如何?”冯勇,本来是赵文煊麾下其中一个护卫军的统领,忠心耿耿,深得他的信任。不过,在赵文煊上京之前,冯勇却告了伤病,暂时离开了护卫军,回家养伤去了。这些都是表象,实际上,冯勇是奉了主公之命,化明为暗,去统领赵文煊麾下私兵去了,一同前去的,还有护卫军中一部分强将精兵。早在上京之前,赵文煊就命冯勇先选出一万名精兵,再准备他们乔装打扮之物。如今三个多月时间过去,早应该准备妥当,即便路途遥远,消息也该来了。果然,徐非拱手道:“回禀殿下,昨日收到传信,冯勇称一切已准备妥当。”传信昨日便到了,只是昨日正值建德帝当朝呵斥太子,赵文煊既要暗中筹谋,又要忙碌当差,冯勇之事也不急于一天半日,听了徐非禀报后,他便按捺下来,今日才细说。赵文煊颔首,吩咐道:“你传信过去,让冯勇与他手下那一万兵将,开春后便乔装易服,分散潜入民间,前往京城,在京郊、宛平、通州等地的据点汇合。”建德帝身体很不好,大殷朝的天,随时可能发生巨大变化,若事出突然,届时,正如越王与靖海伯所说的那般,赵文煊虽坐拥秦地精兵悍强,但他人在京城,必然会出现了一个月的空档期。越王能想到的事情,赵文煊如何不知,他怎么可能露出足足一个月的破绽,让人有机可乘。该准备的,在上京之前,他便已准备起来了,这一万精兵,还只是先头部队,其余还有数万兵士,也将要乔装易服,悄悄往京城而来。第114章赵文煊记得, 上辈子建德帝是明年夏天崩的, 很突兀倒下, 之前并没有卧病在床。只可惜,其时他身体状况已经极为糟糕, 处理封地重大事务, 以及为顾云锦母子谋求后路,已经耗尽了他全部心力,他也没参与夺嫡,因此, 此前京城的发生具体事宜,他并无多加关注。不过,这也够了, 除了血海深仇必须报以外, 赵文煊并没倚仗前世记忆的打算。即便没有上辈子记忆,按照建德帝如今身体状况,再结合京城局势分析一番,他也必然会让精兵潜伏进京的。几万兵将,要无声无息潜伏下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提其他,只一个每日的吃喝, 便颇难掩藏。赵文煊打算让三千精兵潜伏在京郊据点, 那庄子已储存下足够粮食,菜肉之类也有商队掩饰, 不难隐瞒。通州、宛平毗邻京城,几个秘密据点能藏下一万人左右,至于剩下的数万精兵,只得分别在昌平、顺义之地汇合,分散潜藏下来。这两处距离京城不过百里,急行军不足一日便至,若说京郊数千精兵是应急之用,后面的数万兵将,便是赵文煊的最重要部署。若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拳头硬才是硬道理。赵文煊亲自提笔,写了一封密信,将一应安排细细写下后,末了,又再次嘱咐冯勇须慎之又慎,绝不可暴露了行藏,让人心生疑窦。用火漆封了信,赵文煊将其交给徐非,徐非小心接了,谨慎放入怀里。今夜的隐秘之事还没吩咐完,把大兴那边安排妥当后,赵文煊又问道:“坤宁宫可有异常之处?”徐非回道:“回禀殿下,昨日太子被软禁后,皇后焦躁不安,如今坤宁宫内很是压抑。”他将有关的消息情报交到主子手里,想了想,又道:“属下以为,我们的人,可以开始试探。”赵文煊从没打算轻易放过皇后,很久之前,他便命坤宁宫探子仔细留意,寻找各种可乘之机,不过皇后到底经营了数十年,篱笆扎得还算严密,特别贴身伺候者,非心腹不能近前。只不过,如今太子遭遇了重大变故,坤宁宫人心惶惶,赵文煊的探子发现了些许缝隙,或许能就此突破。赵文煊颔首,“那就先试探一番,但绝不可轻易暴露。”徐非利落领命,告退出了外书房。赵文煊沉思良久,方站起回了明玉堂。*坤宁宫的日子,确实很不好过,上至一国之母章皇后,下至太监宫人诸仆役,皆沉浸在压抑的气氛中。其中,又以大宫女白露为最。“啪!”一声响,皇后连茶水带杯盏,一股脑仍在白露身上,她怒道:“这般烫的茶水,也敢端上来给本宫,你是如何当差的。”距离太子被呵斥软禁,已经过去了三天,建德帝却丝毫没有解禁东宫之意,皇后密切关注通州常平仓一事进展,任明蔚被关入大牢,原本也不敢攀扯太子,只是受了刑以后,他便支支吾吾起来了。看在建德帝眼里,更觉得太子难脱干系。皇后心急如焚,一再传信催促庆国公府,只可惜建德帝正密切关注着这事,谁也不敢胡乱插手,章今筹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却收效甚微。这个时候的皇后,居于坤宁宫内有如囚笼中的困兽,她私底下甚至怀疑庆国公没有尽力,偏如今娘家是唯一能借力的地方,她隐忍不能发,只得将一腔愤慨焦虑,往跟前贴身伺候的人撒去。往日岑嬷嬷在时,她心智不低,坤宁宫遇上挫折时,她既能屏退众人安抚皇后,还与主子一同分析局势,出谋划策。皇后轻松很多。只可惜岑嬷嬷没了,换上一个白露,相较之下,这大宫女显得格外逊色。每每这个时候,皇后都会想起乳母,对白露不满更添几分,于是,白露便遭了殃。皇后瞥了眼已“噗通”一声跪下请罪的白露,厌烦挥挥手,“下去罢。”随后,皇后又吩咐道:“下去传了太医看看,白露今儿不必过来了,好好歇息罢。”她勉强按捺心绪,语气缓和了些。说实话,皇后也不是不知道施恩心腹的道理,只是她性情本高傲张扬,满腔怒火之下,自然不会顾忌个把奴婢。白露谢了恩,低头退了出去。离了正殿,搀扶她的小丫鬟道:“白露姐姐,我替你跑一趟太医署可好?”白露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没怎么烫着。”冬季衣裳本就几层,白露了解皇后性情,还特地穿厚了些,一盏茶水不多,扔过来时又撒了些,她只觉肩部有小许疼痛,也不厉害。回去抹点药就好了,坤宁宫如今境地,一个宫女的小烫伤,还是不要讨人嫌的好。小宫女叹了一口气,“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白露沉默了,或许问,到底还有没有尽头吧。小宫女还有差事,将白露搀扶回屋后,便匆匆折返了。白露解了衣裳,肩膀上臂部位有隐隐烫红,也不算很痛,她叹了口气,绞了冷帕子敷上,便心不在坐在床沿发呆。主子的脾气,她不是不了解,为人奴婢的,受点气也不是说忍不下去,白露唯一担心的,就是太子没能登上大宝,皇后会跟着一起遭殃。白露当坤宁宫大宫女已多年,她不但清楚皇后与张贵妃的仇怨有多深,甚至连主子与秦王之间那些不和谐,也知道不少。这两者显然不能与皇后共存,一旦秦王或越王登上帝位,便是坤宁宫覆灭之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白露作为皇后心腹,怕是逃不掉陪葬的命吧。白露站起,行至妆台前的黄铜镜前,昏黄的镜面虽不清晰,但仍能分辨出一张年轻女子的面庞。她才二十五岁,她还不想死。白露恍惚间,忽听见房门外起脚步声,随即便有人轻轻敲门,唤道:“白露姐姐。”她一惊回神,忙道:“谁?进来罢,门没拴。”隔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娇小人影进了门,白露定睛一看,这人有些面熟,但不大认得。她想了想,这好像是负责洒扫庭院的一个小宫女,两人不熟。白露有些愕然,“你……”那小宫女却十分自来熟,掏出一个小瓷瓶子,笑道:“白露姐姐,听说你烫伤了,我想着屋里有一瓶子好药,就赶紧给你送来了。”她面露关切,“白露姐姐烫得可厉害?”白露作为坤宁宫大宫女之首,说实话,日常逢迎讨好她的人不少,她也是司空见惯,只不过眼前这小宫女,神态却十分自然和熙,说话亲切无本分掐媚之意,她刚顾影自怜后遭人关怀,不禁心生好感。“只是有些许红,并不厉害。”白露笑了笑,“我有惯常用的药,用那个就好。”说到底,也是因为身份差别关系,一个粗使小宫女,能有多好的药,她明日还要当差,伤处可耽误不得。“你的先留着吧,以后有了急用,也能拿出来。”白露对小宫女的好意心领了,婉拒了以后,又温声安抚两句。她话说着,那小宫女却早拔了瓶塞,把药膏挑出来,十分热情要给白露抹上。瓶塞刚打开,一股清新药香便溢出,沁人心扉,这药的品质估摸也不算太低,白露犹豫一下,便由她去了。药膏刚抹上去,白露却一怔,方才几乎还有些火辣辣的感觉,就这么浅浅抹一层,竟立即痛意全消,肩膀抹了药膏的部位清凉清凉的,格外舒适,她立即低头一看,发现那些许红肿竟消却不少。浅绿色的药膏晶莹剔透,药效立竿见影,白露却登时一惊,再抬头看向小宫女时,眸光带有防备。此药效果,竟比皇后赏给她的还要好出不少,这绝不是一个粗使小宫女能拥有的,白露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她心中防备顿生,沉声问小宫女,“这药哪来的?你又是何人?”小宫女恍若未闻,抹完药以后,顺手把药瓶子塞到白露手里,笑道:“白露姐姐,你留着抹。”她对白露问题避而不答,只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地说:“东宫形势严峻,坤宁宫的日子怕是只能坏不能好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好处没享到,却眼看要一起遭殃。”白露垂下眼睑,她知道了小宫女从何而来了,无非就是那两处地方。小宫女面带忧愁,压低声音道:“白露姐姐,太子殿下经了这一遭,再奋起了已无可能,毕竟,陛下龙体……”只怕时日不长。剩下那半截子话,两人都明白,白露心中一颤,小宫女又劝道:“说来,皇后娘娘并不是个多好的主子,白露姐姐,你得多为自己打算打算。”小宫女语带蛊惑,却正中白露软肋,她的心乱了,连对方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立在原地思前想后,手里的药瓶子攒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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