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选择（1）
“这个韭菜炒鸡蛋我就给大家加完了。”韩建平一只手端着饭碗，一只手拄着碗筷，面无表情地说道。“大家看呐。”景新波将筷子插到饭碗里，瞪圆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陈波，机械地说道:“这个年轻人将自己心爱的石头扔掉后才上了山顶，从而可以欣赏山顶美好的景色。在我们现实生活中也是一样，有付出才有回报，有舍才有得，大舍大得，小舍小得，不舍不得，大家说对不对”“对”屋子里的各位“老板”全部停下了碗筷，齐声应和道。“好，继续我的脑筋急转弯”张健又开始笑着出脑筋急转弯，“老王一天要刮四五十次脸，为什么他的脸上还有胡子”“因为老王的胡子比较硬。”“恭喜王老板不中奖”“因为老王胡子比较软。”“恭喜帅哥不中奖”“因为老王没有胡子。”“恭喜张老板不中奖。”陈波一边跟着众人胡乱猜着脑筋急转弯，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碗里的饭。对于陈波来说，在这里吃饭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这里的菜简直都不能叫做菜，每天就是用清水煮一大锅菜汤，菜汤上孤零零地漂着几片菜叶子或者土豆丝之类的东西，在这里吃上一顿肉就算是改善伙食了。陈波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不习惯吃米饭，但是这里却天天吃米饭。而且吃饭的时候也不让人好好的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还要笔直地坐着，一边还要仔细听着他们讲故事，还要时不时地得猜脑筋急转弯。不过陈波已经来这里十多天了，他虽然不愿意过这种非人一般的生活，但是也无可奈何，因为现在自己的命运不是由自己说的算的。陈波相信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只要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保持身体健康，总有一天自己可以逃离这个人间地狱。陈波低头吃着饭，吃着吃着忽然感觉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屋子里的人还在七嘴八舌地猜着脑筋急转弯，吵的和赶集市一样，现在屋子里的人一个个全部都不说话了，屋子里变得鸦雀无声，只可以听到陈波吃饭时吞咽米饭的声音。陈波停下了碗筷，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朝刘磊那里看了一眼。这时陈波看到刘磊端着饭碗，拄着筷子，惶恐不安地看着“大领导”朱聪。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不再吃饭，一个个都呆呆地坐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陈波转过头，看了一眼“大领导”朱聪。朱聪将碗筷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端着那个粉白相间的磨砂水杯，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他正对面的“管家”刘磊。刘磊被看的十分的不自在，目光始终逃避着朱聪的眼神，陈波觉得如果刘磊的眼前有个地缝，他会毫不犹豫地钻下去。“都他妈吃啊”朱聪忽然大声咆哮道，他将手里的水杯砸到桌子上，水杯里的水立刻溅射出来，撒了一桌面。朱聪猛的站起身来，径直就往门口走去。刘磊慌忙将手里的碗筷放在了地上，急匆匆地站起来，走到门口要给朱聪开门。屋子里其他人也都端着碗筷，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没等到刘磊打开门，朱聪已经走到门口，一把推开刘磊，自己打开门，走了出去。刘磊急忙跟着朱聪走出了课堂，随手将“课堂”的门关上了。屋子里留下来的人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显得十分的惶恐不安。陈波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碗里还没有吃完的饭，不禁叹了一口气。凭自己的直觉判断，陈波觉得今天这里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正午温暖的阳光穿过那扇如同监狱铁窗般的窗口，投射到“课堂”的地板上来，给本来十分阴暗的房间里带来了些许光明。陈波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出过这间屋子了，他似乎已经适应了这里如同地穴一般的生活，反而有点儿不适应从外面射进来的这些柔和的、让人感到十分温暖的阳光。由于地板擦的十分干净，干净的都可以照出人影来，陈波被这如同镜子一般的地板反射过来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来，他只好将目光转向别处。陈波看到这些围着墙壁站了一圈儿的人们全部都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里，端着碗筷，茫然不知所措。站在陈波对面的傅温彬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满头的汗水，一脸的惶恐，似乎他着有什么担心的事情。这时从客厅里传来了朱聪那咆哮的声音，由于“课堂”和客厅之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陈波不是听的十分清楚，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朱聪在因为什么事情劈头盖脸地训斥着刘磊。刘磊在朱聪的训斥下，发出蚊子一般的声音，陈波也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外面的客厅归于沉寂。不一会儿，朱聪打开了“课堂”的门，指着屋子里的洪荣荣，说道:“洪老板，马老板，献爱心。”洪荣荣和马老板急忙将碗筷放在了自己的凳子上，急匆匆地就走了出去。屋子里的人各个面面相觑，有的人脸上还露出一丝十分耐人寻味的微笑，似乎他们可以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事情。“洪老板到”马涛一把推开了房门，大声地说道。顺着声音，陈波朝门口望去。这时他看到平时那个看起来十分唯唯诺诺、嬉皮笑脸的洪荣荣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迈着步子走进了“课堂”。马涛紧跟洪荣荣着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洪荣荣走到刚才刘磊坐的那个位置前面，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人，摊开一只手，冷冷地说道:“帅哥，各位老板请坐。”“洪老板请坐”屋子里的人全部习惯性的摊开一只手，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小声地说道。洪荣荣坐到了自己的板凳上，端起了自己的饭碗，继续吃着饭。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这时，洪荣荣似乎觉得少了什么，他抬起头来，瞪圆了眼睛，瞅着屋子里的人，冷冷地说道:“都干嘛呐只顾猛啃吃饭，连脑筋急转弯都不出了”这时，王聪铭立刻心领神会，笑眯眯地说道:“各位老板猛啃，继续我的脑筋急转弯，冬瓜，西瓜，黄瓜，苦瓜都能吃，什么瓜不能吃”沿着墙边坐着的人一边大口大口嚼着饭，一边七嘴八舌地胡乱猜道:“冬瓜不能吃”“恭喜张老板不中奖”“丝瓜不能吃”“恭喜郑老板不中奖”“苦瓜不能吃”“恭喜傅帅哥不中奖”各位“老板”一边收拾好了碗筷等餐具，一边乱哄哄地猜着脑筋急转弯。陈波朝洪荣荣那里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没想到自己才来这里十多天，就目睹这里经历了一场“改朝换代”。这个其貌不扬的洪荣荣似乎顶替了之前的那个凶巴巴的刘磊的位置，坐上了这个“小部落”里的“最高领导人”。虽然陈波不知道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陈波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陈波估摸着那个刘磊肯定犯了这里不可饶恕的错误。“哦，我知道我给大家留个悬念”坐在洪荣荣一旁的马涛像往常一样，机械地说道。洪荣荣从地上拿起手机，揣进自己的裤兜里，站了起来，径直向门口走去。众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道:“洪老板吃好，洪老板辛苦”景新波笑眯眯地给洪荣荣打开了门，说道:“洪老板辛苦”“辛苦”红荣荣走出了“课堂”，冷冷地回答道。看着洪荣荣走了出去，景新波一把将门关上了，他笑着对众人说道:“哎呀，快收拾吧。”屋子里的各位“老板”似乎全部松了一口气，开始七手八脚地收拾起屋子来。陈波和傅温彬被分别拉到了“课堂”里的两个墙角，似乎这个屋子的墙角就是他们的专属位置。他们的身边都有意无意地站了两个人，陈波明白，这些人就是监视像他和傅温斌这样新来的人的。“挣钱了，挣钱了。”那个个子很低的景新波拿着笤帚和簸箕，打开了门，走了进来。“哎呀，景老板又挣钱了”坐在陈波身边的王聪铭满脸堆笑，指手画脚地说道。“来到这里，不就是为挣钱的嘛”景新波一边扫着地，一边说道。“景老板挣多少钱了”站在一旁抽着烟的张衡吐着眼圈儿，说道。“扫一扫七八百，拖一拖一千多呀。”景新波又说道。“挣这么多啊挣这么多钱干啥去呀”站在傅温彬旁边的张健笑眯眯地说道。“开妓院，开鸭店”景新波一脸猥琐地说道。“你那里还要不要人了”王时五笑着说道。“要，肯定要，等着我在这里挣了钱，开个鸭店，让你去当鸭王”景新波对王时五说道，他将地上的垃圾扫了一堆儿，扫进了簸箕里，他拎着扫把和簸箕，打开门走了出去。“王老板献爱心，带陈帅哥上小号。”景新波推开门，笑着对王聪铭说道。“走吧，帅哥。”王聪铭抓着陈波的手腕，拉着陈波走出了“课堂”。这时陈波看到洪荣荣站在客厅窗户的前面，正在翻看着那个桌子上摆放着的那个纸篓子里的手机。陈波知道每个人在这里是毫无隐私可言的，就连手机这种属于个人私有财产的东西在这里都被他们随意窥视，更别说别的了。王聪铭拉着陈波走到客厅中间，他们两个低着头，哈着腰，对洪荣荣说道:“洪老板早上好，辛苦了。”洪荣荣正在聚精会神地翻看着手机，他挥了挥手，说道:“嗯，辛苦，去吧。”“洪老板辛苦”王聪铭和陈波说完，王聪铭拉着陈波走进了卫生间。王聪铭将卫生间的门关上了，他和陈波站在马桶前撒着尿。陈波以前每天养成习惯了，每天早上醒来起床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解大手，陈波知道，这样不容易引起便秘，而且陈波平时喝水也比较多，不管口渴不口渴，陈波每天都要喝大量的水，所以陈波很少会便秘或者上火。陈波来到这里之后，每天喝水和上厕所的次数变得十分不规律，最让陈波难以忍受的就是他们不允许早上醒来解大手，加上这里吃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营养，而且喝水也不规律，陈波解大手开始便秘了，而且有时候还会有少量的便血。陈波明白为什么厕所那个破纸篓里会有带血的卫生纸了。这些人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饮食、排泄都不规律，而且天天坐那个硬的塑料板凳，难免会得各种并发症。这时，陈波注意到，由于喝水少，而且经常憋尿，自己的尿液也变得十分的浑浊，而且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他旁边的王聪铭也是一样，陈波撒完了尿，急忙扭过头去，王聪铭端起了那个装满脏水的大洗脚盆，将马桶冲了一下。王聪铭吃力地将那个大洗脚盆放在一旁，抓着陈波的手腕，拉着陈波走出了卫生间。“洪老板辛苦”王聪铭和陈波向洪老板问完好，走进了“课堂”。陈波被王聪铭带到了墙角，陈波扫视了一下屋子，发现除了洪荣荣，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傅温彬站在另一个墙角，他的旁边围了3、4个人，正在和他说着什么。屋子里的人显得十分无所事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陈波又看了一下屋子里的人，忽然觉得少了一个人。对，那个刘磊“刘老板”去哪里了呐刚才自己在经过卧室的时候也没有看见他。这个刘磊似乎已经坐到了这个屋子里一把手的位置，可是似乎又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被那个朱聪狠狠地臭骂了一顿，看起来像是被开除了，因为那个洪荣荣明显取代了刘磊的位置，成功“上位”。对于陈波来说，他如果在这里被开除似乎是一个好的结果，自己还巴不得自己被他们撵走呐。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这个刘磊到底经历了什么呐此刻陈波的心又变得十分忐忑起来，就像那个笑话里说的，不该走人走了，那像自己这种不该留在这里的人，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呐给读者的话:可能是我记忆力比较好吧，把当时发生的一幕幕都写出来了。一些人经历了这些会刻意的回避这样的记忆，而我不一样，我会把我经历的一些事情全部写出来，让世人看到，在共和国的国土上，竟然还存在着这样的东西。另一方面也是提醒看过穴居人的人，不要再犯和我同样的错误，因为一时冲动而丧失了理智，误入传销。gd180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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