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三合一
乐青怡也没想到,只因自己见不得原本开朗热情的小姑娘，被心虚愧疚给折磨得失了本色，就顺手给对方递碗毒鸡汤,仅一个转身的功夫，就被再次传得人尽皆知。
面对这次是在第一时间就出在她的院外，说明情况后，有些欲哭无泪的冯安茹,乐青怡再次耐心劝慰道。
“冯师姐不用担心,我相信这话不是你传出去的,毕竟我们说这话时又没避着外人,被人听到传了出去,这很正常。”
后悔不已的冯安茹自责道，“都怪我,竟在藏书阁那种地方与乐师妹说这些话，连累乐师妹又要遭人抱怨。”
这正是冯安茹会感到心虚愧疚的原因，乐青怡的话被传出去后,使得始道峰上风气大变的同时,有不少对此不屑一顾，却又被迫不得不跟着卷修行的弟子,都对她颇有微词。
“无妨，我又不是上师,既未当着众人的面说那番话,又不曾对大家提什么要求,不过是在私下里说几句个人想法而已,就算被人传了出去，愿不愿听，认不认同,都是各人自由，对于那些不明事理，因此而抱怨我的人，我连个眼神都不屑给。”
见乐青怡是真的不在乎这些，冯安茹才彻底放下，变得轻松起来。
“师妹是位有大智慧的人，我也要向师妹学习，以后专心于修炼与学习，再不能像从前那般虚度光阴。”
送走冯安茹后，乐青怡才有空细思这次的话又被传出去，还是以极快的速度被传遍始道峰的事。
莫非是宗门上层的意思？想要借她的话，改变始道峰从前的风气？
但是宗门若有心想要改变，完全可以通过改变某些规则制，在短时间内直接达到目的，何必要这般见缝插针的借机行事？
还是说，宗门上层只在观望，打算静观其变，看看这场由他们这些弟子自发做出的改变，到底会走到哪一步，效果如何？
将这些疑问在脑海里过了一圈后，乐青怡就将之放到一边，她毕竟只是一个初入道的小弟子，没必要去考虑那些与她无关的大事，应当只负责专注于自己的修行。
无论是灵力、灵识的运用，还是各种法术的学习，都让乐青怡沉浸在其中乐此不疲。
即便她目前只有练气一层的修为，丹田中的灵气储量有限，仅施展一道清雨术，或是金箭术，就能为将丹田中的灵气消耗一空，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打坐，才能修炼回来。
虽有好玩、新奇的成分，更因受前世的思想认知习惯的影响，让她试图研究那些灵识、灵力与法术施展的原理。
哪怕以她现在的知识储备与修为积累，都不足以支撑她的研究，但她觉得努力研究的过程本身，就能让她从中获益匪浅。
例如她在榨光丹田内的灵气后，恢复灵气的速度越来越迅速，例如她对灵识的掌控与运用，可谓是越来越熟练自如。
“师妹，张叔今天又托人给我送来一批物资，你要不要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能用得上的东西？”
成功入道修行后，不仅可用灵力使用灵符，还能在通讯符上烙印下自己的灵识印记，方便别人随时联系自己。
自从与柯凡相互交换过通讯符后，那家伙隔三差五的就会发个讯息过来秀下存在，让乐青怡有些无语。
好在对方还算懂事，知道她不喜被人打扰清静，即便发讯息过来，也都是说下自己的日常，或是问个问题，轻易不会提出见面请求，就是通讯符的消耗有点多。
而此刻收到对方的这份好意，乐青怡的回应是直接拒绝，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是个物质/欲/望不算强的人，光明正大得来的，她不会拒绝，没有时，绝对不会强求。
虽然知道柯凡愿将自己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的心意，但她实在不需要。
那些好东西被卖出去后，能成为周转资金，帮柯凡多积累些本钱。
想了想，乐青怡将自己近期的修炼心得发给对方，虽然她并不确定自己的经验用在别人身上，能不能起到作用，反正多尝试下总没错。
收到乐青怡的拒绝时，虽在意料之中，柯凡还是多少感到有些失落，总觉得自打入宗后，他师妹就与他疏远得很。
入峰数月，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若不是他们现在可以通过通讯符联系，连联系次数都一样少。
随之又收到另外一道讯息，柯凡那本有些沉重的心情瞬间放晴，赶紧给乐青怡回讯息，告诉对方自己一定会认真学习她的经验，勤加修炼。
心情正好，察觉到院外有客到访，柯凡赶紧上前开门。
“林师兄、霍师弟？二位快请进。”
“叨扰柯师弟了！”
“哪里，二位贵客临门，师弟欢迎还来不及，怎能说是叨扰？快请坐。”
简单的寒暄过后，林镇山才说出他们此行的目的。
“在下是从霍师弟那里得知，柯师弟门路广，手上有不少修炼资源？”
柯凡边为二人准备茶水，边笑回道。
“霍师弟有心了，是有这么回事，我在苍宁城中开了几间铺子，蒙一些师长关照，为我提供一些货源，见峰上的众同门都专注于修炼，对修炼资源的需求量大，便请人带了些过来，质量绝对有保障，价格也公道。”
林镇山是同届弟子中少有的几位修为达到练气四层者之一，在峰上颇有名望，在弟子中影响力颇大。
乐青怡提醒过他，观这位的言行与行事风格，基本可以确定对方的背后应该有人，最好不要亲近，却可关注一下对方的某些态度。
在始道峰上做生意，是规则制度上不曾明令禁止的事，但是宗门若较真，想要制止这种行为，有的是理由。
所以柯凡才会特意解释这么多，林镇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却态度爽朗的笑着点头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柯师弟也知道峰上的情况，随着南山的那位乐师妹再出名言，我们这些同门之间的比拼现象，肯定会变得更为严重，愚兄的压力也很大，就想多购置些资源。”
知道这位是诚心来买东西的，柯凡就放心多了，不过听到对方的话，他有些疑惑。
“乐师妹再出名言？看来我的消息太闭塞了些，除了那些如何敬重人的话，在下还不知道乐师妹又说了些什么。”
没等一起前来的霍沅开口解释，林镇山就已回道。
“就是那句，反正修炼又死不了人，既然死不了，就该往死里修，柯师弟确定没听说过吗？”
柯凡十分坦然的回道，“没听说过，不知这话是乐师妹何时说的？”
确实没听说过，毕竟他在自家乐师妹的安排下，一直是在这么做。
仔细观察了一下柯凡的反应，发现他确实对此充满疑惑，林镇山将茶杯放到一边，笑着回道。
“好像是昨天说的吧，仅一天的功夫，就有许多人听说过了，还都对此深以为然，更忙于修炼，使得峰上变得更冷清了。”
看到柯凡提供的物资清单，林镇山出手十分大方，买下的既有可辅助修行的各种丹药，还有各种灵符等物资，看过他这里的法器样品后，还定制了一件高品法器，着实是位大客户。
等柯凡送走这位大主顾后，特意留下的霍沅才开口道。
“柯师弟，是林师兄主动找到我，问起你，我才跟他提起你，原以为他是对你做生意的事有兴趣，可是看这情况……也不像啊。”
柯凡已猜到对方来见他的主要目的，总之这事与霍沅没关系，他当然不会怪对方将人带过来的行为。
“没事，林师兄此行除了买东西，应该还有对乐师妹感到好奇，就想从我这边打听一下的打算。”
“他为什么想找……”
话未说完，霍沅突然想起对方曾说过，传说中的那位南山乐师妹，就是曾与他一起在倚风城的集市上摆摊的女孩。
“那位乐师妹，还真是你认识的那位乐师妹？”
听到对方至今仍觉不敢置信，柯凡也懒得跟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霍师弟可知道乐师妹的原话是什么？乐师妹应当不会无缘无故的跟人说这种话。”
往死里修、往死里学的滋味，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滋味。
若再次引起峰上众同门的践行，肯定会为说出这话的人引来更多埋怨，毕竟其中相当一部分人，都将是被周围人裹挟着践行。
若无缘故，柯凡不觉得以他师妹的性格，会在人前说出这种话，还被传得人尽皆知。
霍沅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回道。
“听人说，是上次那个将乐师妹的话传出去的师姐，找她道歉时，乐师妹安慰那位师姐时说的，原话好像是，反正修炼又死不了人，既然死不了，就该往死里修，每多增加一点实力，都能成为可以保命的关键，她们是在做好事，不用觉得愧疚。”
确实是他师妹的风格，柯凡有些不解的皱眉。
“两人私下里的谈话，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传了出去？那位师姐应该已经吸取教训，不会再对外传了吧。”
“据说是当时刚好在附近的其他同门传出来的，那位乐师妹在峰上风头正盛，又接着传出这番话，就特别引人关注，再加上咱们不是都入道了吗，许多同门之间都有传讯符，一传十，十传百，才会传得比上次更快。”
“我怎么没有收到？”
连眼前这位也没想到要跟他说一声，这让柯凡忍不住再次怀疑起自己的人缘关系，可他的生意明明做得很红火啊？
霍沅想了下自己没有及时告知这位的原因。
“应该是因为柯师凡送传讯符的时候，曾跟我们说过，有什么需要买的，可以跟柯师兄联系，大家现在想到柯师兄的第一反应，就是要不要买东西，所以……”
所以他给所有人留下的形象与定位，就是卖东西？这可不行，柯凡瞬间意识到问题所在。
让人在有购物需求时，首先想到要联系他购买，固然是他的努力达成的目标之一。
但在商人这个身份之前，他首先是个修行者，他必须还要在修行方面，取得令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成就才行。
“多亏霍师弟提醒了我，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才会让大家以为我只知卖东西。”
这段时间以来，他绝对没有辜负乐青怡的训诫，在修炼与学习上投入大半时间与精力。
但他还要兼顾生意，着实有些分身乏术，也是时候该找几位帮手，初步建立起自己的小班子，将自己解脱出来了，那样才可更专注于修行。
毕竟他在后来特意查询过与混元灵根有关的信息，知道混元灵根在近代已跌出天才资质之列的现状。
但是两位老祖对他如此重视，甚至还亲自为他准备功法的态度，让柯凡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灵根可能不止是混元灵根那么简单。
不过他心里清楚，就算不简单，既然老祖们没有跟他说出真相，乐青怡也没说，就表明这件事他不知道更好。
所以他就没再寻根究底，就当自己是潜力极佳的混元灵根，努力修炼就对了。
随着‘既然死不了，就该往死修’的思想深入人心，始道峰上的修炼氛围极其高涨，不管是练剑、打拳、站桩，还是锻体、静室等修炼区域，都是人满为患。
这种前所未有的盛况，逐渐开始传到始道峰之外的各峰。
知道这一届的新弟子们都这么拼，老弟子们也都不自觉的收起对修炼的散漫之心，不好意思再将时间耗在与修行及任务无关的事情上。
回到宗内以后，乐承义便被安排在苍阳峰任后勤执事，知道这个消息后，心情十分复杂，忍不住跟妻子吐糟道。
“还以为回了宗门，与女儿分处两地后，总算可以过上轻松日子，没想到这才没过几天，我们又要过这种因女儿的存在，不努力都不好意思的日子了。”
说起这些，乐承义就觉得无比心酸，与女儿分开半年多的思念，都因此而减少了许多。
因为这种被迫跟着努力的生活状态，他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在他心中，已经可以代表女儿的一部分。
柳素英有些哭笑不得的回道，“别人都没抱怨，你这个当爹的反倒抱怨起来了，你也好意思？我倒觉得这样挺好，大家都忙起来了，培育研究的效率都提升了许多，可能要不了多久，我们又能确认一种新培植技术。”
乐青怡并不擅长，也没兴趣钻研种植技术，但她提出那些良种繁殖及育苗的方法与思路，有好些都是此前不曾在星源界出现过的，给柳素英带来极大启发。
“这是咱们女儿的本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抱怨？就是忍不住想要跟你感慨一下而已。”
这才是乐承义真正的心里话，忍不住吐槽的同时，更多的却是为自家女儿感到骄傲与自豪。
眼看全宗门的弟子们都开始进入‘往死里修’的状态，宗门上层再次陷入‘是否要干涉’的争议中。
前线每次出现重大伤亡，举门哀悼的悲愤，都没能将弟子们刺激到这等地步。
如今却因一名小弟子的几句话，就让整个宗门内的风气都为之一变，着实让这些修为更高，心性坚定的宗门上层理解不了。
毕竟星源界的人还不懂什么叫做‘羊群效应’，虽然这种从众心理现象一直存在，却还无人去研究并利用。
乐青怡也没想过要利用这些，她只是在无意间当了次‘领头羊’而已。
有宗主的那句‘不能耽误’在前，某些长老们即便对这种现象心存疑虑，也只能在私人场合争论几句，不敢真正出手干涉。
时间飞逝，转眼就已入宗近两年，柯凡已晋入练气期三层后期，成为新弟子中的佼佼者。
乐青怡却才堪堪突破到练气二层，这个修行速度与她的资质严重不符。
毕竟以始道峰的灵气环境，宗门给提供的资源待遇，再加上她自身的灵根资质，就算她修炼的是上古功法，开周天全窍，也不该如此慢。
作为无意间引得全宗都刮起勤修之风的人，乐青怡可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她自己绝对是以身作则，一直在往死里修的那位。
对此，乐青怡自己的心态还算平和，柯凡却为她感到忧心忡忡。
“师妹，这应该就是修炼上古功法的弊端，你还是用些辅修资源吧，毕竟如今的灵气环境远不及上古，不用些辅修资源，接下来的修为提升会更艰难。”
乐青怡知道对方的好意，但她还是态度坚定的拒绝道。
“难就难吧，基础很重要，我有这个时间与耐心慢慢磨，这比图一时之快，却为将来留下隐患好，师兄也不可急躁，毕竟我们都是对修行有着更高追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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